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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請表嫂回來才好。”子嗣什麼的都可以談,若是人走了,曾家想再娶這樣的一位媳婦,難於登天。
“是啊。”趙氏央求道,“令嚴,你跟靜兒是嫡親的表兄弟。這樣的事,能求誰去呢。還得咱們自家人過去,我也想過了。這事是靜兒不對,令那女子在外就有了身孕。只是得請你表嫂看在多年夫妻情份上,你叫她放心,不論是生了哥兒還是姐兒,都會抱給她養。靜兒若有半分慢怠她,我是不能答應的。”
趙令嚴嘆問,“姑姑,你有沒有想過,若只為子嗣,可以直接與表嫂說的。她並非不通情理之人,就是表哥想納小,也該光明正大的來。這樣在外頭養小,有了身孕,再往家裡一帶,不是現成說表嫂不容人麼?”說著看了曾靜一眼。
曾靜臉色也極難看,嘆道,“我有什麼法子?母親不是沒拿言語試過徐氏,她何曾應過?”
趙氏愁苦的長嘆,曾老爺命令道,“這妾婢產下兒子後,立時遠遠的發賣出去!去母留子!”
“爹!”曾靜祈求道,“紅朱也是好人家兒的閨女,正經的良民百姓。”
“放屁!”曾老爺薄怒,“好人家兒的閨女會無名無份的勾引男人麼?好人家兒閨女?她是哪名哪姓?我倒要去問問她老子娘,如何養出騷狐狸來!”
“我不同意。”曾靜執拗,鐵口道,“徐氏無子,本就犯了七出,她願和離,只管讓她和離去吧。不過是拿出些女人手段來逼迫我罷了!若是連女人孩子都保不住,我妄為男人!”一個女人,又是這樣的年歲,且不生養,縱使門第高些。若與他和離,又有一出嫉妒之罪。離了他曾家,徐盈玉能嫁誰去?
雖然這種想法頗是卑鄙,不過,曾靜認為,事實如此。
趙令嚴並不如此認為,他輕聲提醒道,“表哥,我覺得表嫂倒不是使手段。”依他對徐盈玉並不太清晰的了解,若徐盈玉想用手段,內宅之中多是不動聲色不著痕跡的弄掉胎兒的法子,何必要弄到和離的份兒上。
徐盈玉又不像沒有智慧的蠢人。
不論大家如何說,曾靜是絕不能同意去母留子之計的,把個趙氏急的,狠狠捶了兒子幾拳,拽著兒子的衣衫哭道,“你就當暫時支應還不成麼?你想一想,你媳婦跟你五載結髮夫妻,你真要為個外頭的狐媚子傷了她的心嗎?”
曾靜這才勉強點頭。
曾靜並不算不靠譜兒,他還請了另一位有些身份的做陪,一道去徐家賠禮道歉。
二公主駙馬展少希。
展少希除了駙馬的身份,身上還有個西樂伯的爵位。展少希與曾靜是莫逆相交,曾靜開了口,他自然得賣朋友這個面子。
展少希聽曾靜簡單說了此事,敲他頭道,“你這是哪根兒筋不對了,想納小就納去,只是很該跟弟妹報備在先。否則,你置弟妹於何地?”
曾靜說了句極笨的話,“我不是為怕她不同意麼?”
“唉。”展少希長嘆,“你那個老丈人可是好惹的?大小舅子還有仨,這就是揍你個豬頭,你也是白挨。你這叫辦的什麼事兒?”
“要我說,你那個女人,還是處置了的好。”展少希對女色一事頗多感觸,道,“先前北昌侯家老三也是為個婢女要生要死,結果如何?不但淑儀公主沒娶到手,杜老三還做了和尚。徐相帝師之身,豈是易予之人?”
曾靜慢吞吞道,“總不會要我去做和尚吧。”杜家在婚前這樣折騰,還碰上個在命的小舅子——板磚四爺,能討的好兒才有鬼?如今曾家與徐家完全是另一回事,起碼他與徐氏五載夫妻,自有情份可念。
展少希拍他一掌,“你要這樣,咱們還是回頭吧。原本徐家沒和離的意思,見你這德行,人家也不能叫閨女跟你回去。”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的。”曾靜打起精神,不過是在女人跟前折腰,做為男人,忍一時之氣,只當是為了兒子吧。
趙令嚴道,“咱們還是先商量商量,去了要如何與徐家人說道?”
三個臭皮匠,一個諸葛亮。
曾靜上徐家門,自然得不到以往的禮待。
且,徐家沒拿大棒攆人,已是客氣。
不過,因有二駙馬駕到,丈夫並不在家,徐夫人不得已出面兒相陪應酬。
聽說趙令嚴是新科的武榜眼,徐夫人倒是多看了幾眼,對展少希客氣道,“不知二駙馬親臨寒門,有失遠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