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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穎嘉應了,明湛忽而擠眉弄眼的問,“舅舅,你跟子堯怎麼著呢?”
碰到個八卦的帝王,簡直讓人想撞牆,衛穎嘉含含糊糊地,“能怎麼著?就那麼著的唄。”
明湛鄙視,“魏子敏都去海外了,你還那麼著啊,都沒能扶正?”搖頭嘆息,“你可真夠廢物的。”
“皇上有個廢物舅舅,可是有面子的很呢。”衛穎嘉道,“臣又不似皇上,光棍兒一條。”他再稀罕魏子堯,家裡老婆孩子也能不掐死啊。
明湛沒料到向來不善言辭的永寧侯噎起人來簡直是一噎一個死,頓時小心眼兒的又戳人家死穴道,“你也就是個做外室的命。子堯人品沒的說,你可看好了,小心煮熟的鴨子長翅膀飛了。”
明湛八卦了一番,就命永寧侯退下了。自己嘀咕著“光棍兒”二字,準備找阮鴻飛研究一下結婚的事宜。
朝中對於善仁堂遇刺事件卻有些別的看法兒。
那倆腦子有病的秀才是沒人去撈的,不過有大臣以為,善仁堂里出入都是男人,弄這麼倆女人去攙和實在不像話,請求明湛派了官員去接管善仁堂的帳務,也省得這些女人再被刺受傷啥的。
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明湛大驚,不能置信的反問,“善仁堂是太后拿出私房銀子,又有帝都公主誥命們捐了私房銀子合開的藥堂,你們這是打女人私房的主意啊!別跟朕說這個,朕可丟不起這人,張不開這嘴。”
“好事不與朕說,倒是忽悠著朕去偷女人私房。”明湛黑著臉道,“若非朕腦袋還算靈光,真要干下這丟人的事兒,得給後人嘲笑三千年。”
碰到個慣會胡攪蠻纏的君王,李平舟脾氣越發溫和,試著與明湛解釋,“陛下,這哪兒跟哪兒啊,陛下誤會臣等了。太后於後宮安享尊榮,善仁堂繁瑣至極,皇上為太后分憂,正是人子之孝心所在啊。”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就在於此,偷人產業不說偷人產業,這叫——分憂。
明湛精的跟泥鰍似的,哪裡會入套兒,擺擺手,“別跟朕說這些好聽的,上回朕跟你家老太太說話兒,你家老太太還說自己手裡有的是私房呢。你家老太太都八十了,怎麼不見你給她分憂去?”
李平舟掩面:娘誒,您老都跟萬歲爺說啥的啊?
“行啦,朕干不出這丟臉的事兒!”見李平舟又要開口,明湛堵嘴道,“撒嬌也沒用。”
李平舟險些給氣的躺地上去。
明湛賞了不少東西給吳婉、徐盈玉壓驚補身子,派御醫去給她們診視,又親自去瞧過受傷的沈拙言,贊了沈拙言一番。
“看你文弱書生一個,關鍵時刻挺有用。”明湛到林家串門兒,笑道,“咱們男人,有刀有劍就是得擋在女人前頭。怎麼著,當英雄的感覺如何?”
沈拙言一隻胳膊掛脖子上,額頭也纏著紗帶,一副重病號兒的模樣,其實精神不差。他嘿嘿笑兩聲,一逕往窗外瞧,也不說話。
窗外頭啥也沒有,明湛跟著瞅一眼,問沈拙言,“你看什麼呢?”
沈拙言還有些小羞澀,“沒啥,藥膳。”
明湛壞笑幾聲,“正好我也沒吃飯呢,我就在你這兒吃了吧?”
“啊?”沈拙言挺吃驚,那神色可不是高興留客的。不過,想到明湛的身份,忙應下來,再婉言自謙,“哦。皇上要在學生家用膳,實在是學生三生有幸,只是學生家裡實在沒啥好招待的,就怕委屈了您哪。”
“沒事兒,我吃藥膳就夠了。”
面對著死不要臉的帝王,沈拙言實在沒招兒,只得低聲道,“吳姑娘特意燉了命人送來的,您可別跟別人說去,關乎吳姑娘的名節呢。”
明湛驚,“你看上吳婉了啊?”
沈拙言嘆口氣,“怕吳姑娘看不上我。”
“拙言,我看,不是吳姑娘看不上你。怕是她認為,自己配不上你。”明湛欣賞吳婉這樣的女人,正色對沈拙言道,“你要是喜歡她,一時半會兒的怕難以如願。”
沈拙言倒是極的信心,“都說,男追女隔座山,自然不會容易。好在吳姑娘現在沒有嫁人的意思,我,我還沒考中進士呢,舅舅說了,等我考中進士再說親。還好幾年呢,我慢慢來,只要我心誠,吳姑娘也不是冷心冷意之人。”
明湛好奇,“記得以前,你給永裳叫叔叔,怎麼現在又叫舅舅了?”
“嗯,我母親再嫁過,當時帶著我不方便,也不敢叫人家知道她有個孩子,我一直跟著舅舅過,那會兒就叫叔叔來著。”沈拙言沉默一時,忽而道,“吳姑娘是個令人敬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