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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杜若國成了海盜們的中轉站。
明湛全當自己是瞎子傻子,不知曉杜若國與諸海盜之間的聯繫。他從阮鴻飛這裡賺進大把銀子,阮鴻飛從各海盜這裡再賺一筆,這倆人一唱一和,悶聲發大財。
海盜們既然能從阮鴻飛這裡名碼實價的買到東西,也不比那些世家手中的貴,而且更加安全,何樂而不為呢?他們人手不多,小勢力有上一兩千,大一點兒的勢力也就萬八千人。關鍵是,兵源不好補充,可不像何千山似的,說徵兵就能徵兵的。
海盜們也不樂意去碰官府這塊兒硬骨頭。
故此,何千山強勢的堅壁清野,明湛阮鴻飛的暗中運作,一時之間,淮揚走私竟然被硬生生的止住了。
“這群背信棄義的野雜種。”年輕人相貌儒雅,舉手投足皆顯示出他良好的教養,淡色的唇里卻忽然仿若輕聲一嘆的吐出這樣一句粗俗的話,著實與此人的容止不搭。過一時,這人又兀自笑了,“本就是盜匪,匪類又有何信義可言?是我貪心了。”
徐淵坐在湘竹椅中,撫摸著光潤的扶手,“這樣一來,還不如當初就讓皇上順順利利的將港口建在淮揚,憑咱們幾家的勢力,這生意只管繼續做就是了。”
年輕人並未回應徐淵的話,反是道,“徐尚書為一部之首,你們徐家因嫡庶之爭與他漸行漸遠,莫不是因徐秉生一案,打算與徐尚書一刀兩斷了不成?”
徐淵溫和的臉色猛然冷冽,不客氣道,“此乃徐家家事。”
年輕人笑一笑,不以為意,“家和萬事興。徐尚書沒了徐家照樣是高官厚祿,封閣拜相,帝師之尊;可徐家若失了徐尚書,則門庭漸稀哪。”
“面子就這麼重要?當初你們徐家不論如何,也供養徐尚書進學讀書科舉入仕娶妻,如今他平步青雲,不但分文利息未收,反倒將長房長孫搭了進去。”年輕人嘆道,“徐尚書再如何想撇清家族,他也是姓徐的,九族連株、滿門抄斬都得算他一份兒。血緣關連,打斷骨頭連著筋。徐家的事,他怎能不管?又怎會袖手旁觀呢?”
徐淵眼神一閃,年輕人繼續道,“不求徐尚書能幫著咱們,起碼也不要將徐尚書推到陛下那邊兒。關鍵時候,總會有些用處的。”
“徐家家事,自有徐家人處置。”徐淵亦有其傲氣,自然不滿此人手伸的太長,冷聲道,“公子智深似海,還是想一想如今將永定侯打發了的好。再這樣下去,咱們都得喝西北風去。”
年輕人淺笑,“世上哪有不犯錯的人呢?”
“就算何千山不犯錯,可姓何的多了去,難保個個兒都是聖人?”
62、更新 ...
徐叄現在雖然是瞧著光鮮亮麗,年少時實在不怎麼樣。
他娘是妾室,還不算二房,就一侍妾。若不是實在貌不出眾,老實巴交的,實在激不起主母的嫉妒之心,不一定有沒有這會兒呢。
關鍵是徐叄有本事,小伙子好強,三元考出來,徐太夫人察覺養虎為患時,她想再對徐叄的生母李氏動手,晚了。
結果,一年一年的,徐叄自己有運氣又爭氣,就走到了現在。
在長房嫡孫徐秉生與徐叄自己的兒子徐秉忠同進去了大獄時,徐秉忠無罪釋放,徐秉生人頭落地。
無庸置疑,徐叄已成為徐家混的最好的第一人。
別看徐叄做官圓滑的跟玻璃珠子似的,人家在生活中不這樣兒,想當年,徐太夫人一意要徐叄娶她娘家庶出侄女,徐叄轉頭就娶了他現在的妻子朱氏。
做個芝麻官兒,把他親娘接出老徐家之後,多少年不回江南,過年過節與家族走禮絕不超百兩銀子。
徐叄的升遷之路並不容易,較許多官員,他只是頭兒開的比較好,三元及第,然後在翰林一呆二十年,其間並沒有太大的升遷,也就是修書修書再修書。
學問好了,給皇子們去講講課,這樣才漸漸的入了帝王眼。
徐叄這幾年的升遷真的可以稱得上平步青雲。不過,他與本家關係的冷淡在帝都都不是個秘密,歐陽恪就曾因此當面訓斥過徐叄。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裡看來,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你徐叄對生父嫡母這種態度,實在不咋地。
徐叄也不知怎麼想的,你愛誰說誰說,愛說啥說啥,老子又沒犯法,只管隨人說去,頗有些唾面自乾的風度。而且,伴隨著這種風言風語,人家還干到了戶部尚書的位子。
當然,以前徐叄做個芝麻綠事的小翰林,徐家人也不怎麼願意朝理他。
可人家現在都正一品尚書,帝師身份了,巴結的人有的是,就是徐家本家也不是不眼紅。徐家也想著與徐叄把這關係和緩一下,關鍵是人家徐叄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