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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兒。”
“以前服侍黎雪的嗎?”
“不是。是黎大人特意找我來服侍夫人的。”三丫兒先盛了一碗芋頭粥給唐惜春,腕上兩個明晃晃的銀鐲叮叮作響,十分動聽,道,“我以前在寨子裡養蠱來著。”
唐惜春牙疼的表示,“能不能以後別叫我夫人,夫人是說女人的話。”
三丫兒道,“你不就是黎大人的老婆麼,我聽說漢人的老婆都叫夫人。”
“屁!哪怕真論起親事,他也是我老婆!”
三丫兒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我以後就叫您大人了。”
唐惜春笑,“這才對嘛。”拽句文,“孺子可教也。”
一個啞巴,一個傻丫,面對這兩人,雖然啥都沒打聽出來,唐惜春倒是有了智商優越感。他找不到黎雪,也沒人跟他講阿玄的下落,唐惜春索性也不急了。上輩子阿玄順順噹噹的活到老,這輩子也不是短命相。唐惜春給阿玄卜了一卦,見卦相平安,他便也不吵吵著見黎雪了。
黎雪第二次來時,唐惜春已然大好,開春的季節,山里下了一場微雪。唐惜春與三丫兒在屋裡烤火,不是唐惜春挑剔,這他娘的也不知道什麼鬼地方,冷的透骨,竟然讓他住在竹屋裡,以至於唐惜春懷疑黎雪是不是成心想凍死他。
好在炭火是不缺的,三丫兒攏起炭盆,兩人把芋頭干放到炭盆里烤來吃,芋頭干烤熟後,粉粉甜甜,那滋味兒甭提了。兩人邊剝芋頭邊說話,三丫兒佩服死唐惜春了,“真下雪了誒,大人,你算的真准,你說,明天還會下雪不?”
“不會,這原是場春雨的,因天兒冷,雨凍住了,就成了小雪。”唐惜春也同三丫請教,“丫兒,蠱是啥東西啊?吃的麼?”
三丫兒道,“蠱不能吃,各有各的用處。像我們這裡有夫妻蠱,一般彼此有情,就會每人帶一隻,這樣若有一方失蹤,蠱蟲會帶著主人找到另一隻蠱蟲的。”
“那豈不是比獵狗還好用?”
三丫兒道,“大人,你要不要,你跟夫人成親了,也該養夫妻蠱。我們這裡的人不似漢人,不能變心納小的。誰要是變心,夫妻蠱就會咬死他。”
唐惜春將頭一搖,“我不用這個蠱,丫兒,有沒有招天雷的蠱,我一把那蠱放出去,咔嚓一個雷下來,我指誰雷霹誰!”
三丫兒瞧著唐惜春,目瞪口呆半日,方道,“要按你說的,蠱不管用,你得求老天爺。”
兩人正聊著天,黎雪就來了。
唐惜春這回長了心眼兒,也不追問阿玄的下落,也不鬧著出去,更不理會黎雪,只道,“丫兒,你先出去,我同姓黎的有話說。”
待打發了三丫兒,唐惜春偏又閉了嘴。
黎雪也不說話,細瞅唐惜春片刻,覺著唐惜春瘦了一些。黎雪坐了一時,起身要走,唐惜春這才喚住他,“黎雪,我要答應你不去鎮南王府,你能放我回去麼?”
黎雪望向唐惜春,“你是我的人,理當住在我的地方。”
唐惜春道,“你不就是借我名頭要海運的分紅麼,難不成,你還真看上我了?你跟世子殿下不合,我不去就是了。”
黎雪想了想,搜腸刮肚的尋了唐惜春一個優點,道,“你模樣也不差。”
“屁!”唐惜春二病發作,道,“我堂堂蜀中排名第三的美人,豈是不差!說俊美那是謙虛!”
黎雪給他二的一樂,道,“原來你排第三哪,前二是哪個?”
唐惜春道,“排名第一的當然是我師父,第二是蜀平侯世子鳳真,那小子也生得不錯。”鳳真還服侍過他手活兒呢,唐惜春沾沾自喜,哎,他可能生來就是這風流倜儻的命哩。
黎雪道,“你排第三。”
“是啊!”唐惜春道,“所以說咱倆根本不般配,你看我,我爹是當官的,我以後也是要做官的。你是干土匪的。這就門不當戶不對。還有,我聽說你是喜歡我師父的,你得多大年紀了啊,雖說你這臉上看不大出來,我可是從裡到外青春年少,你一老牛,好意思麼?年齡上就不般配,對吧?再者,你看你,長得這模樣,肉皮兒,不黑不白,眼睛,不大不小,眉毛,不濃不淡,鼻子,不高不矮,嘴巴,不薄不厚。你整個人一點看頭都沒有,要不是我記性好,這回我都認不出你。你再看我,我這雪白的皮膚,我這長長的眉毛,我這大大的桃花眼,我這高高的鼻樑,我一出門,都有姑娘拿鮮花送我。論相貌,咱倆更是天差地別。黎雪啊,我跟你說,強扭的瓜不甜,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