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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你看著給我安排人吧。”自從回家,不見鶴雲,唐惜春自始至終問都未問得一句,只當沒這個人似的。這也是唐盛對唐惜春比較滿意的地方,唐盛道,“一會兒著人將帳給我送到書房,晚上回來跟我說說。”
唐惜春用過早飯,換件袍子就帶著隨從去了蜀仙閣。
李峰也是他兩輩子的狐朋狗友了,其實唐惜春也是打來了成都才真正開始大紈絝之路的。以前想紈絝,奈何年紀太小,也紈絝不起來。倒是來了成都,他十五歲,吃喝玩樂都學得差不多,眼瞅著就要往女色里發展進步了,被唐盛一頓板子打出個貓命來。
儘管唐惜春腦子不大靈光,悲催的完全不了解是什麼原因。不過,回憶上一輩子的酸甜苦辣,唐惜春委實正經莊嚴了一段時間。尤其是在青雲觀里,那真是一舉一動無不留心,生怕被人小瞧了去,叫青雲觀一眾弟子都覺著先時傳聞太過,人家唐惜春明明是個好人來著。尤其唐惜春不辭辛苦給唐惜時煮夜宵的事,這叫一個有兄弟愛啊!
其實,那也是唐惜春重生以來最惶惑最不知所措的時光。
如今又有不同,唐惜春自覺已經找到想要走的路,而且,適應了多活一輩子的狀態後,此番回家又被老爹祖母寵愛幾日,唐惜春那渾身的紈絝骨頭啊,似乎又有發作的趨勢。
好在,腦袋還是清楚的。
蜀仙閣是成都府一流的地界兒,唐惜春帶著隨從剛到蜀仙閣門口就有伶俐的小子迎上來作揖問安幫忙牽馬。唐惜春擺擺手,逕自去了裡面,種種豪華裝潢就不必提了。以往唐惜春就愛這種豪華勁兒,如今看來,總覺著少了幾分清貴。
果然,他進步的不只是人品啊,眼光也跟著進步了。
唐惜春一隻腳剛邁進去,錢掌柜滿面笑意的上前招呼,“哎喲,唐爺,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小的盼你盼的望眼欲穿哪。”
唐惜春哈哈大笑,“老錢,不知道的得以為你是我姘頭呢,還望眼欲穿啦。”
錢掌柜笑,“唐爺就是風趣。”
“小李子呢?”唐惜春問。
錢掌柜親自引唐惜春去了樓上雅間。
推開門,李峰一見唐惜春就笑了,起身幾步上前給了唐惜春個熊抱,他年長唐惜春三歲,與唐惜春關係很不錯。兩人唯一的區別就是,李峰雖紈絝可人家沒耽擱上進,所以,李峰的紈絝還可稱為風流。唐惜春光顧著紈絝,沒上進的本事,所以,唐惜春被稱為敗家子。
李峰笑,“惜春兄弟,你可是回來了!來,給哥哥瞧瞧,可還有個人模樣喲!”說著上下打量一遍唐惜春的花容月貌,李峰笑著打趣,“還好,這小模樣沒大改。”
唐惜春笑,“瞧你說的,兄弟不過是去山上消消暑,也值當的大驚小怪。”
李峰打發錢掌柜下去,請唐惜春入座,一面笑,“你這消暑的日子可真不短,要不是唐叔開恩,你還不得在山上過年哪。”
在座還有馮同知家的公子馮雲,成都將軍家的大少爺展少程,都是與唐惜春相熟的公子哥兒。
大家紛紛打過招呼,唐惜春往席面兒上掃一眼,嗬,滿桌的大魚大肉,這叫一個暴發啊。展少程笑,“小唐,怎麼樣?咱們峰哥說了,你在山上,還是你家那崑崙奴弟弟的地盤兒,不知過什麼苦巴日子呢。兄弟們特意給你點的,好生墊補墊補。”
唐惜春指著三人笑,“都是屁話!老子在山上天天山珍野味兒,不知道多舒坦。”下巴一翹,“誒,少程,你莫再那樣說惜時。什麼崑崙奴不崑崙奴的,沒的碎嘴。”
李峰笑,“喲,還真改性了。怎麼,你們兄弟和好了?”
“是啊,就是本少爺我,這不也今非昔比脫胎換骨了麼。”唐惜春笑翹起拇指朝自己點點,提起酒壺倒杯酒聞了聞,擊案贊道,“這可是上好的錦江春!我的娘誒,可有日子沒聞著味兒了!”
眾人哄然而笑,喝酒說起閒話來。
無非就是東家的酒席西家的戲子,說來說去都是風月。說到風月,當屬天仙閣。李峰悵然一嘆,“哎,小唐你一走小半年,可知天仙閣的牡丹姑娘已經被人梳籠了。”
唐惜春想了半日才想起牡丹姑娘究竟何許人也,他唇角一翹,道,“什麼牡丹不牡丹的,一個女人而已。”眼睛往李峰臉上一掃,唐惜春唇角牽起一抹笑,拈著酒杯道,“就是小李子你,既然這麼噓聲嘆氣的為我可惜,你怎麼不把她贖出來送我,現在說這馬後炮有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