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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擰眉嘆道,“是啊,若有錯處,大爺只管打罵,咱們都會改的。就是如今凡院裡丫環,如我們這幾個二等的都不敢近爺的前。成日是阿玄姐姐帶著幾個小毛丫環忙前忙後,我們心裡看了不是滋味兒不說。說句掏心窩的話,阿玄姐姐,雖然都是做奴婢的,我們卻不好跟阿玄姐姐相比的。阿玄姐姐是先太太養大的,跟大爺有從小到大的情分,老太太、老爺也看重您……我們只是隨便挑出來的丫環,若是大爺一個不喜,我們怕是活路都沒有了……”說著就掉下淚來。
以往唐惜春的欣賞水平就是這種:動不動傷春悲秋,時不時迎風灑淚型的美女。
阿玄實在看夠了。
她又不是唐惜春,再說,哪怕是現在的唐惜春,眼淚效應也怎麼管用了。因為如果眼淚功勢十分奏效的話,憑晴絲、玉芙的高傲,怎會向她低頭討好?
阿玄人雖沒有晴絲、玉芙貌美如花,腦子實在比她們聰明百倍不止。阿玄淡淡道,“我也說不好,以往大爺對我如何,你們是看在眼裡的。先前他不叫我服侍,我便離他遠些;他叫我服侍,我便服侍。若是你們不好開口,我倒可以替你們問一句,看大爺是個什麼意思。”
晴絲立刻起身,深深一福,“若得如此,玄姐姐就是我們的再生恩人。”
玉芙亦道,“我們的性命,全在姐姐手上了。”
阿玄不愛聽這話,冷冷道,“你們的性命,在你們自己手上。翠柳被攆了,尋死覓活也是裝的。我只是給你們問問,沒應承你們什麼。不過有件事,你們先有個心理準備,大爺不大可能會納你們做房裡人,或是做小,是一輩子做丫環,還是趁機尋個好去處脫身,說不得還有幾兩嫁妝銀子,你們先想清楚!”
二人臉上尷尬無比,礙於阿玄身份,又不敢出言不遜,只得訕訕一笑,“姐姐這是哪裡話,我們何嘗有不敬的意思。何況,姐姐早訓示過,我們萬萬不敢的。”
阿玄不再多說,起身去了。
二人親呢的將阿玄送到門口,這才無奈的對視一眼,各向東西,各回各屋。
唐惜春因為過幾天就要去青城山吃苦受罪,故此,十分珍惜在家的美好時光。他醒了也不起來,依舊在床上或趴或躺,阿玄道,“老太太天天差人來問大爺的傷,既然收了口結了痂,大爺去老太太屋裡走一遭,老太太見你好了,心裡省得惦記。”
唐惜春剝了顆葡萄遞給阿玄,阿玄素來是個穩當人,瞪唐惜春一眼,唐惜春笑笑,自己吃了,道,“你不知道爹消息多靈通,要是叫他知道我能自己走著去給老太太請安了,他一準兒叫我明天就去山上。”
阿玄道,“難道你不去,老爺就不知道你傷如何了?”明明唐盛每天落衙就來瞧唐惜春,那瞧可不只是簡單的照一照面,完全是扒了唐惜春的褲子親眼瞧過屁股上的傷,才算數。
“說的也是啊。”唐惜春腦子不大夠用的撓下松鬆綁在腦手的頭髮,磨蹭著腳伸下床直接踩鞋上。阿玄心下好笑又無奈,上前去扶著唐惜春,道,“大爺,要去也別這會兒去,日頭正大,老太太都要午睡,也不知有沒有醒。待傍晚暑熱消了些,大爺再去,陪老太太說說話兒,用了晚飯再回來。你這一去山上不得小半年麼,老太太平日最疼你,這幾天多去陪陪老太太才好。”
唐惜春天天在擱了冰塊降溫的屋子裡,自覺不出熱來,不過,阿玄說的在理,唐惜春提上鞋道,“那我在屋裡走走,好幾天不下床,腰都酸了。”
阿玄便把從唐惜時那裡打聽到的事絮絮叨叨的同唐惜春說了,道,“二爺說青雲道長好名刀好美酒。刀劍我不大懂,大爺也只有隻把鑲金嵌寶的匕首。酒的話還是咱們屋裡那幾壇,都是往日大爺悄悄藏起來的,算不得好酒。大爺到時跟老爺說說,看可有合適的禮物帶上山去,算是孝敬道長的。”
唐惜春嘆道,“一路從山腳扛到山頂,我還有這麼些東西要帶,怎麼弄上去都是個事兒。”
阿玄道,“這有何難,多帶兩個小廝送上去不就成了。”
唐惜春摸摸阿玄的頭,“傻姑娘喲——”
阿玄打開唐惜春的手,“老爺不叫人跟著大爺伺候,莫不是也不叫人幫大爺把東西運上山去?”
唐惜春又開始長噓短嘆。
阿玄一看唐惜春這衰樣就知自己猜對了,無奈,“大爺,你嘆氣有什麼用,還是想個法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