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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哪裡有這種事。”唐惜春咳嗽兩聲,小臉兒燒得紅彤彤,唇上乾的暴出一層細皮,還死要面子不承認。
阿玄用棉棒蘸了蜜水抹在唐惜春的唇上,唐惜春立刻不說話了。
天樞心下分明,溫聲道,“惜春好生養身子,待你好了,我叫開陽給你道歉。”
“沒事,跟開陽無關。”唐惜春沒覺著是開陽的原因,他完全是擔心家裡。他不記得上輩子唐盛有什麼謀反的舉動啊,如今家裡卻是跟一窩子反賊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真是……唐惜春簡直擔心的要命。
天樞請唐惜時出去說話,兩人低聲說了幾句,天樞才告辭而去。
開陽對於唐惜春嚇病的事也不知說什麼好了,對天樞道,“我又要去交割貨物,船上還有一大堆的事,天天干不完的活兒,還要陪唐惜春逛街玩耍,天樞哥,你也體諒體諒我,我是沒法子,才想個辦法脫身,誰知道他那樣不禁嚇。”
天樞道,“這回他嚇病了,豈不誤事?”
開陽直發愁,“還真是個少爺,我不過三言兩語,他就躺下了,這樣不結實,到了海上怎麼辦?”
天樞道,“唐惜春年紀尚小,不是什麼有心機的人,就算有些毛病,不過富家子的習性而已,順著他就好。如果你實在為難,就跟唐惜時商議,不然,同阿玄說也好。唐知府既然派這兩人與唐惜春同行,二人必有過人之處。除了星象上的事,別的都不要同唐惜春多說,以免他走差了心,擔驚受怕,反是不美。”
開陽沉吟半晌道,“唐惜春所擔憂者,無非是自己家而已。不如讓魏大人去寬慰寬慰他,魏大人在我們島上多年,也活得好好的。”
天樞沒說話,開陽道,“難不成你捨不得?”
“混帳話。”看開陽一眼,天樞道,“子敏想同你們一道出海去。”
開陽笑道,“這豈不正好。魏大人於細務上很有一套,我們正缺人手,在海上,完全不必擔心魏大人會別的心思。”
天樞擺擺手,“子敏回帝都也不是一次兩次,我不至於還不放心他。”
“那你猶豫什麼?”
“有點捨不得。”
這話自天樞嘴裡說出來,開陽頓時給酸了一下子,唇角抽了一抽道,“你這一耗多年,難道就這麼守著他當和尚?”
天樞嘆道,“等你遇著心儀之人就能明白了。”
開陽低聲道,“就算你監守自盜一回,估計主人知道也不會怎麼著。”
天樞挑眉,只道,“子敏在船上,你好生照顧他。”
天樞施施然離開,開陽心道:這麼能憋,莫不是上輩子龜丞相投胎。
唐惜春第一次見到一個人時,竟情不自禁的心生自慚形穢之感。
此時,唐惜春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熱度已經退下,只是咳嗽還未好,臉色依舊有些憔悴,頭髮簡單的束在腰後,身上披一件厚料天青錦緞袍子,正在與唐惜時阿玄說話。天樞過來給唐惜春複診,與他同行的還有位看不出年紀的男子,此人生得眉目俊雅,溫潤如玉,氣質如蘭,眼角眉梢偏生有那麼一二分纏綿不盡的憂鬱。中肯的說,這人生的絕對沒有唐惜春的好容貌,只是,兩相對比,打眼望去時,這人偏又比唐惜春奪目。
唐惜春並沒有嫉妒人家氣度出眾什麼的,他就是覺著……唐惜春本就不是什麼聰明人,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他亂七八糟暈頭轉向的對天樞道,“天樞,你怎麼沒跟我說有客人來?哎呀,我這頭也沒梳,衣裳也不整齊,真是的,實在是在失禮了!阿玄,趕緊倒好茶來!小英,把我常坐的太師椅搬來!”
唐惜春雙手摸摸臉,對唐惜時道,“惜時,趕緊給我拿鏡子來!”
唐惜時見天樞眼神都有些不善了,而那位氣度過人的男子臉上則暈起一抹淺笑,他溫聲道,“聽說你病了,我來瞧瞧你,不必這樣客氣。”
唐惜春輕輕咳了兩聲,笑,“其實也沒什麼大礙了,就是嗓子還不好。杜島主,你是剛回來嗎?真是太客氣了,我不過小病,還勞你親自過來探望。”
唐惜春此話一出,天樞臉色微微好轉,不待那男子說話便道,“惜春,你誤會了,這是魏大人,不是我家主人。”
“不是杜島主?”唐惜春驚嘆,“我看這位先生頭角崢嶸,有公侯之相,必為人上人,難道竟不是杜島主?”
小英已搬來鋪陳著斑斕虎皮的太師椅,魏寧優雅的坐下,溫聲道,“他並不在島上。我曾與你父有過一面之緣,現在身子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