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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湄是來過雲貴的,眉目尚且淡定。沈博吳謂都只聽說過,親眼一見,雖不似唐惜春這般鄉巴佬一般的直接說出來,心下也很是震憾。
真的是皇宮,唐惜春說的是大實話,唐盛年輕時在帝都做翰林,唐惜春還遠遠的瞧見過皇宮,雖然大致記不清了,但,就是鎮南王府的模樣啊……那啥,鎮南王府可能規模稍稍小一些。
唐惜春張大嘴感嘆片刻,撓撓頭問周湄,“阿湄,咱們怎麼往鎮南王府遞帖子啊?”一個王府,竟然長了個小皇宮的模樣,怪道他爹說鎮南王府是國中之中,這也忒囂張了。普到之下敢把皇宮按原樣搬到雲貴來的人,估計也就是鎮南王了。唐惜春直覺這帖子不大好遞。
來鎮南王府竟然想著遞帖子進去……周湄無語,片刻道,“鎮南王府有專管著王府事務的內務司,我們去內務司試試。”
唐惜春想了想,“這也好。”
於是,一行人先往客棧安置。
如今因著鎮南王府世子鹽課改制的事,許多大大小小的商人往大理城打聽消息,沒宅院的便只有租客棧的房子,故此,大理城客棧生意十分火爆。好在幾人皆財大氣粗,有錢不怕找不著住的地方。
安置好後,唐惜春就同周湄往內務司去找關係了。
內務司那幅嘴臉,就甭提了。
唐惜春在海上做了小三年唐神仙的人,一看就火氣上躥,周湄看他的模樣道,“你先回去,我去打點就是。”
唐惜春咬牙,想著畢竟不是自家地頭,忍了半日方把脾氣忍了回去。
周湄親去打點,過了三日仍無消息。唐惜春道,“這樣不成,若是等著內務司的人,恐怕咱們是見不到世子的。”
沈博道,“不行再去塞些銀子。”
“他若覺著咱們有銀子,恐怕得訛上咱們。”唐惜春嘿嘿一笑,“我有法子。”
周湄還以為唐惜春有什麼高招,結果,唐惜春想了個異常丟臉的法子。
唐惜春道,“世子雖不認得我,我也是世子正經的親戚。趕明兒,給我弄幅滑竿,我在大理城溜達一圈,包管世子得上趕著找我。”
沈博覺著唐惜春在說夢話,吳謂問,“還需要準備別的不?”
“當然啦,你們再準備兩面大旗,一面寫‘世子殿下,你大侄兒來看你啦!’,另一面寫‘世子殿下,你怎麼不讓我進門!’。”虧得唐惜春一本正經的說出來,沈博險沒一口茶水嗆死,吳謂忍笑,“這樣寫,未免有點那個。”
“怕什麼,我跟世子殿下這親戚可不做假。”唐惜春道,“就這樣寫,一日不見我,我就一日不走。”
吳謂猶豫,“會不會被巡城兵抓起來?”
“要是我被抓起來,你們就去給我擊鼓喊冤。”唐惜春道,“可不能扔下我自己跑回成都府。”
吳謂笑,“我們豈是那等小人,惜春你多慮了。”
唐惜春懷疑的小眼神兒瞟了吳謂沈博一眼,還是把自己的小命交給周湄,“阿湄,誰走你也不能走,還得幫我照顧好阿玄。”
又對阿玄說,“他們哪個敢逃跑,立刻一刀砍死。”
這種明晃晃被人懷疑的感覺喲……
三人皆是滿腦門黑線,唐惜春撣衣表明立場,“我可是為你們冒險。”又嘟囔,“幸虧把行頭都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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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世子鳳明湛正在忙鹽課改制與邊藏貿易的事,唐惜春的事,還是明湛的心腹范維小范大人告知明湛的。
范維是個細心的人,同明湛道,“到底是殿下的親戚。”唐惜春已經因擾亂治安罪被逮捕起來,礙於他自稱為世子殿下的表侄,衙門對他還算客氣。
“這是哪家的神經病跑出來了。”明湛揉揉眉心,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臉的,古今皆如此啊。范維不是無地放矢的脾氣,明湛請教他道,“這姓唐的是我哪門子親啊?我怎麼不記得有親戚姓唐?”先前啞巴十好幾年也沒人來認親,他剛做了世子,各路親戚便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
范維道,“是王妃六姨媽的孫女的繼子,按理,的確是該叫您一聲表叔的。”
明湛險沒噴出來,“這算哪門子親戚?是不是打秋風來的?”莫非是另一個劉姥姥?若實在窮得了不得,打發些銀錢只當日行一善。
“不是,唐公子的父親是蜀中布政使,與唐公子一併來的有三人,一個叫周湄的原本考取過探花,後來棄官從商,還有一位沈博一位吳謂,都是蜀中大商家,估計是衝著殿下鹽課改制的事來的。”范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