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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小唐都知道秋闈啦?”李峰打趣一句,道,“我請山長看過我的文章,山長說在兩可之間,我尋思著無非就是考一回,就當練練筆,管他中不中呢。”
馮雲道,“我看李哥有門兒,咱們幾個里,你算最有學問的了。”
李峰大笑,指指馮雲,再指指唐惜春,道,“小展不算,人家是習武的。你們兩個,一個錢串子,天下字唯認得個錢罷了。一個呢,上輩子興許是孔老夫子的冤家。我再不才,在這屋也得算鶴立雞群了。”
唐惜春笑,“既然連山長那酸幫子老頭兒都說兩可之間,還不趕緊練個火侯,考個功名出來。哪天把李世伯惹出火來,非得把你這鶴拔了毛不可!”
李峰笑,“別總說我了,小唐,我看你大有長進,唐叔怎麼還叫你去山上,要說念書,哪兒念不了?就山長那裡,也只是賭一時之氣罷了。若是唐叔為難,我跟我家老頭說說,咱們兩家的面子山長總要看一看的。”
唐惜春無精打采,“我一念書就想睏覺。”
李峰笑對馮、展二人道,“說來還有件趣事,小唐以前就是書院出名的睡神哪,先生講多久他睡多久,有一回他打鼾打的太響,把先生吵的文章都講不下去,只得去叫醒他。小唐給先生推醒,迷迷糊糊的就往外走,還喊我,說,‘李哥,吃飯啦’。”
“還說呢。你說就這麼一點子小事,書院離我家那麼遠,山長一把年紀還不辭辛勞的跑我家告我一狀,我爹那脾氣,當著山長的面兒就打我個半死。”唐惜春笑,“我約摸天生不是讀書的材料,就等著李哥出息了以後提拔提拔我。”
李峰笑,“這話就外道了。”
展少程道,“小唐想做官,過一二年捐個官兒一樣的。”
馮雲道,“人家周探花都不做官只求財了,惜春,你若有心,我手裡有幾樁生意,怎麼樣,憑咱們兄弟的交情,你點個頭,這就是咱倆的。”
李峰、展少程都笑而不語,唐惜春笑,“我可沒馮雲你那八面玲瓏的本事,有空一起吃吃酒玩耍一番也就罷了。生意什麼的,你就找錯人了。”
馮雲道,“你不是常說唐叔管你管的緊,我這話也就跟你說罷了,到底手裡有些個私房銀子過得舒坦。”
“我年後就去山上,拿銀子做甚,難道去買通山上虎豹柴狼,叫他們見了我繞道走!”
李峰大笑,“行了,馮雲,你這可真是做生意做出癮來了。唐叔盯小唐盯的緊,叫唐叔知道你引他往邪道走,看不扒了你的皮!”馮雲的老子馮同知正是在唐盛手下當差。
“做生意做成邪道了!”馮雲道,“剛你不還把周探花捧到了天上去。”
李峰道,“你要是能去考個探花出來,我也把你捧到天上去。”
唐惜春道,“行了行了,這不是小李子給本少爺擺的接風酒麼?怎麼說到生意上去了!趕緊的,喝酒喝酒。”
一席酒喝到下晌,唐惜春已有五分醉,酒氣上頭,當真是面賽桃花。
李峰只是微醺,指著唐惜春直笑,“就小唐這模樣,若叫那什么小牡丹瞧見,還不得悔青了腸子。”
馮雲笑,“小唐這般俊俏,在成都府也算獨一份了。”
唐惜春扶著李誠道,“行了,給你們個機會,若有自薦枕席的,只管跟本少爺說一聲。”
李峰壞笑,“就怕小唐你被薦了枕席。”
諸人下樓,唐惜春實在喝的有點多,上馬都有些不俐落。展少程道,“還是叫輛車來穩當。”
李誠已打發人去了,李峰笑,“馬車豈不是玷污了咱們小唐,小墨,去叫頂轎子來。”蜀仙閣本就是成都府數一數二的去處,正處繁華地界兒,小墨很快就叫了頂轎子來,李峰笑,“好生扶你們唐爺上去,跟他們說,給我抬穩當了,若是叫你們唐爺坐的不痛快了,我包管他吃不了兜著走。”
唐惜春拱拱手,“年下我家有戲酒,你們都來。”
馮雲跟著也走了。
李峰與展少程同路,二人酒量都不錯,故此依舊騎馬。李峰笑道,“還是唐叔好手段,這才半年就把小唐給調理出來了。”
展少程道,“他年紀本就不大,先前貪玩兒罷了。”
李峰笑笑,不再多說。
唐惜春回家喝了兩碗醒酒湯,泡個澡蒙頭就睡,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唐惜春睡得飽飽,氣色那叫一個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唐惜春心情不錯,故此看到唐惜夏雪白的小臉兒掛兩個黑眼圈兒還關心了一下,問,“你昨晚沒睡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