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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的奴籍,讓她像惜時一樣入咱家的籍,記在母親名下,做我妹妹好了。”
“這怎麼成?”
“有什麼不行的。”唐惜春道,“我早就待阿玄如同妹妹一般的。”
望著唐惜春明澈的眼睛,唐盛再次道,“阿玄與惜時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惜時不也是老爹你路上撿的麼?一個大錢沒花。阿玄好歹是母親跟唐誠一起買的,還花了銀子了呢。”唐惜春轉轉眼珠,想著他老爹向來勢利,便道,“爹你想一想,阿玄可是靖安的徒弟。靖安早跟我說了,阿玄根骨極佳,將來就是一代宗師。現在叫阿玄入籍可怎麼了?以後有一代宗師給你當閨女,還是老爹你賺到了呢。”
“你現在要是死心眼兒,以後肯定會後悔的。”唐惜春篤定。
唐盛懶得聽唐惜春胡吹,道,“不是你喜歡阿玄麼?真做了兄妹,以後可就不能在一處了。”
“爹,你怎麼又說這樣的話!都說了我拿阿玄當妹妹的。”唐惜春真是服了他老爹,認準一件事就不回頭了。唐惜春道,“你要是沒意見就安排著辦了阿玄入籍的事,正好祖母過壽時,叫阿玄出來見見人,省得到時人們不認得她。”
認個義女,以後不過一幅嫁妝打發出門,不算什麼。唐盛向來寵愛唐惜春,阿玄是知根知底的姑娘,唐盛不忍拂了兒子的意,只道,“你別後悔就行。”
“當然不會。”見老爹應了,唐惜春眉開眼笑道,“以後若是有合適的臭小子,我還要給阿玄說一門好親事呢。”
唐盛無奈,“阿玄今年已經十六了,也到了說親的年紀。”
“這成都府里有頭有臉的少年,我大都見過,實在沒覺著能與阿玄相般配的,還是放放再說吧。”
唐惜春口氣大過天,唐盛道,“就算入了籍,她也只是義女,你要是將眼睛擱頭頂,小心耽誤了阿玄。”
唐惜春心下一動,道,“反正爹你不用擔心,我自有主張。”
唐惜春這樣說,唐盛簡直好奇死了,問,“你是不是相中了誰?”
“現在還沒有。”唐惜春擺擺手,“以後再說。我對應著天上的星星,給阿玄尋個好相公就是了。”
唐盛,“……聽著真不像人話。”
“虧老爹你還是傳臚出身,你們念孔聖人書的,不是最講究天人一體麼。天上的星辰對應凡世的人傑,像我們天機門的人,給妹妹選丈夫的法子怎麼能與凡人相同呢?以後惜秋嫁人,你最好也問問我,別隨便就把妹妹嫁了人。”唐惜春甭管星象學的怎樣,起碼忽悠人已經有一套了。
唐盛問,“那依你看,我有沒有天上對應的星辰。”
“爹,你才是個四品知府,就算有,也小的看不到的。”唐惜春不客氣的話挨了老爹個白眼,他嘿嘿笑了兩聲,“這回來能呆半個月,爹,阿玄入籍的事辦好,我就得專心在上清宮研究……”頓一頓,唐惜春險些說漏了,嗑巴下才繼續道,“嗯,我得在上清宮專心的研究星象,恐怕得好些日子回不來。”
唐盛何等敏捷之人,立刻問,“你早先也是學星象的,嗑巴什麼。”
“給口水噎著了。”唐惜春搪塞個沒出息的理由。
對於阿玄入籍之事,唐盛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一個女孩子,入籍也沒什麼大不了。而且,阿玄品性很不錯,哪怕入籍也不會惹出什麼不是來。
倒是羅氏肚子裡頗具微辭,尤其唐惜春義正嚴辭的要求,阿玄要記在他母親劉氏夫人名下,唐惜春的理由很簡單:劉氏生前一直盼著生個女兒,而且,當初也是劉氏把阿玄買回家的。
有活著的羅氏在,唐惜春要為母親劉氏爭這份強,甭管是有心無心,羅氏對唐惜春積攢的好印象因此事全部幻滅,沒少跟黃嬤嬤念叨,“有什麼用,我也是白操心。我並不是稀罕做這個義母,只是一提就提前頭姐姐,可見心下是防備著我的。”
五月天氣微熱,卻還未到用冰的時候。羅氏本就心煩,天一熱,更加煩了。黃嬤嬤輕輕的給羅氏打著扇,溫聲勸道,“太太何必爭這個,不管認在誰名下,不都得叫您太太麼。再說了,阿玄只是義女。何況,她是脫籍的奴婢之身,論起身份更低一等。以後也不過千把兩銀子打發出閣罷了。”
羅氏心下稍稍好受些,忽然道,“看來惜春對阿玄的確沒那個意思。”唐盛與老太太都對阿玄另眼相待,平日裡也喜歡那丫頭,原本羅氏想著日後唐惜春一成親,阿玄必定要封姨娘的。不想,如今又認成乾親。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