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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盛笑,“你少叫我生些氣,我就能長命百歲了。”
“我以前是年紀小,現在這不浪子回頭了麼。”唐惜春辯白道,“就是現在,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可是大男人,當然得有自己的主見。你也別總說自己生氣,你裝死嚇我,我給你嚇壞了,我也氣的很。”
唐盛是打心裡喜歡這樣父子兩個心平氣和說話的時光,不知不覺便夜已深沉,羅氏打發丫環來請唐盛。唐惜春向來是話隨心動,道,“爹,咱們小半年都沒見,我在山上想你想的不行,你乾脆就在我這兒歇了,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唐盛一想,自己親兒子,倒也無妨,便打發羅氏的丫環回去了。
羅氏聽說唐盛歇在唐惜春屋子裡,恨不能將手裡的帕子擰碎,憤憤對黃嬤嬤道,“不知又從山上學了什麼把戲回來,這回倒不是沸反盈天的鬧騰了。”以前父子兩個是見面就掐,說不了兩句話唐惜春必然挨罵,如今倒學的聰明了,也不知有什麼話,還要秉燭夜談不成!
黃嬤嬤笑勸,“老奴看大爺當真是長進了,前兒大爺差阿玄送來的東西奴婢找人看過了,都是好東西。”起碼裡面絕對沒下藥啥的。
羅氏道,“難道我缺那些補藥?”
“太太什麼沒見過,不過,這可是大爺頭一遭給太太送東西。”黃嬤嬤溫聲道,“大爺與二爺畢竟是親生兄弟,都是姓唐的。太太想想,若大爺真能懂事些,以後對二爺也不是壞事。”
羅氏長嘆,“我想著,能不能跟老爺說說,叫惜夏也去山上。”
黃嬤嬤不知羅氏動了這心思,道,“二爺過年才八歲,是不是太小了?聽說,山上清寒的很,就是大爺去了也得自己洗衣燒飯,連個服侍的丫環都不准帶。”
“惜時也是七歲去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羅氏倒是捨得。
黃嬤嬤道,“惜時少爺自幼就生的小牛犢一般,二爺怎麼能比?這幾日學裡考較功課,翠兒說二爺每日都要念書到二更,刻苦的很。”
羅氏道,“年前他們都要排個名次先後,惜夏約摸是想考個好名次叫老爺高興。這也是他的一番孝心,你多叫廚下給他燉些補品,莫叫他虧了身子。”
黃嬤嬤笑,“老奴已是吩咐下去了。”
既然唐盛不回來,羅氏也便洗洗睡了。
倒是唐惜春這個愛撒嬌的傢伙,叫阿玄重新整理了床鋪,鋪了兩套被褥,父子兩個洗漱後,又嘀嘀咕咕的說了半日的話。
好在唐盛衙門裡該忙的也忙完了,父子兩個一覺睡到大天亮。唐盛先醒的,撥開帳子見外頭天已大亮,也知時辰不早,伸手拍拍唐惜春的屁股把人拍醒。
唐惜春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滾到唐盛被子裡,臉正壓在唐盛肩上,父子兩個亂七八糟的蓋著兩床被子,暖烘烘的。唐惜春迷迷糊糊的蹭了蹭,唐盛道,“起了,天都大亮了。”
唐惜春打個哈欠,嘟囔,“還困呢。”
唐盛笑著捏捏唐惜春的臉,“快起來,今天該準備祭祖的東西了。”
唐惜春賴在被窩裡,說,“爹,你抱我起來吧。”
唐盛笑罵,“屁,你還是小孩子嗎?快點,要不可揍你了啊。”
“你也就這威逼恐嚇這一套。”唐惜春嘀咕著坐起來,抱抱唐盛的腰,笑,“那換兒子抱你。”
唐盛笑著翻身下床,“滾吧!老子還年輕的很,等我什麼時候走不動了,你能有這份心就成。”
阿玄是個細心的人,早命人去羅氏那裡取來了唐盛的衣裳。
兩人的衣裳都是放在熏籠上熏的熱乎乎,穿在身上半點不會涼。接下來洗漱梳洗,亦服侍的井井有條恰到好處。唐盛讚道,“你這屋裡,虧得有個阿玄。”
唐惜春笑,“那是!”
阿玄笑,“都是奴婢的本分。早飯已經齊備了,奴婢這就命她們送上來吧。”
待得父子兩個用過早飯,先是去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眉開眼笑的問,“有多少話白天說不完,還要說到半夜裡去。”心裡卻是高興父子兩個能親近親近的。
唐惜春一屁股坐到老太太身畔,笑嘻嘻地,“以前在家老爹天天橫眉厲目的罵我,我還嫌煩。等我去了山上,才覺著想老爹想的緊,一回來就有很多話想跟老爹說。”這傢伙天生就不知矜持為何物。
羅氏見到唐惜春這麼沒規矩的膩歪就堵心,索性不說話。
唐盛笑斥,“原來以前怨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