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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惜春一記響亮的馬屁拍的唐盛通體舒泰,唐盛笑,“你就貧吧,在祖宗面前也不老實。”
唐惜春湊過去笑,“句句兒子的真心話,哪裡有不老實了。”
不同於上次去青雲觀時的百般不情願,這次唐惜春去上清宮,家裡上上下下都挺高興。當然,不舍也是有一點的,唐惜夏一大早上到唐惜春院裡囉囉嗦嗦的說了許多難捨難分的話,唐惜春耐著性子聽了,直到上學都要遲了,唐惜夏還滿心不舍的模樣,眼巴巴的瞅著他哥,有些小不滿,“哥,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還真沒有。
一看唐惜夏受傷的小眼神兒,唐惜春只得搜枯肚腸,憋出兩句話,道,“就兩句話,第一,在家聽老爹的話;第二,出去莫要被人欺負。好了,上學去吧,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唐惜夏這才依依不捨的走了。
打發了話癆唐惜夏,唐惜春又去辭過老太太與唐盛,兩人對唐惜春沒啥要說的,不約而同的叮囑阿玄,唐老太太的話是,“阿玄,你是再可靠不過的,好生服侍惜春,他是個粗腸子的人,你心細,多提點著他。”
唐盛的話是,“這小子有不好的地方,只管回來告訴我。”
搞得唐惜春鬱悶無比,很是醋了一口,連連抱怨,“祖母,爹,我這就要走了,你們就不能說些鼓勵我的話麼。”
阿玄唇角微翹。
唐盛笑著打趣,“自信張揚的唐惜春還要人鼓勵啊!”
“好話誰嫌我啊。”唐惜春眨眨眼,“那我這就走了啊。”拱拱手,唐惜春這才帶著阿玄出門。
能再回上清宮,不是他偷偷跑回去,而是光明正大的帶著家人的祝福去學習自己喜歡的東西,唐惜春心中的喜悅就不必提了,眼角眉梢的俱是歡喜。
春寒猶在,唐惜春卻不樂意坐車,叫阿玄上了車,他在外面騎馬。剛離開家門沒多遠,巷口忽然撲出個青衫子小娘來,那小娘生的柳眉杏目,雖無十分姿色,也有三分水靈,頭上插了兩根銀簪子,星眸含淚,欲語還休。
她這麼突然跑出來,險些驚了唐惜春的馬,唐惜春安撫住馬兒,剛要破口訓斥,就聽到小娘幽怨無比的開口,“大爺,你還記得翠柳麼?”
唐惜春覷眼細瞧,才想起這水嫩嫩的小娘原來是翠柳啊,要不自報家門,唐惜春還真的給忘了。可是,翠柳與他有什麼關係嗎?
我靠!這都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鳥事啊!
他根本沒有碰過翠柳好不好!
唐惜春唇角直抽,翠柳已盈盈上前,淚落如雨,楚楚可憐,“大爺好狠的心,奴奴苦待大爺日久,誰知大爺早奴奴忘的一乾二淨,奴奴卻還一直記著與大爺昔日情分……”
“你,翠柳,太太不是賞你銀子出府了麼?你這是做什麼?”
“大爺難道真的忘了翠柳?大爺好狠的心,翠柳在外,未曾有一日忘懷大爺。翠柳記得當初大爺的話,一直在等著大爺將翠柳接回去。大爺昔日與翠柳的情分,難道大爺都忘了嗎?”翠柳一幅肝腸欲斷的苦楚質問。
唐惜春心說,有個屁的情分喲!
唐惜春關鍵時刻掉鏈子,忽而面瓜的與個女人囉嗦起來。唐誠小聲提醒,“大爺,咱們得趕兩天路,別誤了時辰。”
唐惜春頜首,對翠柳道,“我不可能收你做妾的,你回去吧,以後也莫要再來了。”
翠柳泣道,“奴奴一片真心,不想大爺這般薄情,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著就要尋死覓活。
這許多人看著,也不能真叫她去死。當下就有兩個小廝攔著,不叫翠柳撞牆。翠柳見此,更加淒楚哀怨。
唐惜春嘆道,“翠柳,你這是何苦。昔日的事,我已盡數忘了。我從沒挨過你的身子,你出府,太太也未曾刻薄你家人,你這麼鬧騰,我實在不知是為什麼?”
阿玄忍不住拉開車門,冷冷道,“大爺,這就走吧,莫誤了時辰。”
唐惜春瞅瞅翠柳,這麼尋死覓活的可怎麼辦?
阿玄冷臉道,“墨玉墨雲,放開她!我看她還不去死!”
阿玄在府中一向有地位,墨玉墨雲聽話的鬆了手,翠柳坐在地上哭一場,“大爺好生薄情。”卻是不肯去死的。
諸人這才得以脫身,唐惜春渾身舒泰,笑贊,“阿玄,還是你能幹。”
阿玄在車裡沒說話。
唐誠心道:大爺身邊的確是要有阿玄姑娘這麼個忠心可靠的人哪。
翠柳望著眾人走遠,不一時便有個四旬婦人過來扶她起來,那婦人幫她掃去身上塵土,道,“這回你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