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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問,“大爺真的不是叫我留意表姑娘?”
唐誠低聲叮囑,“你可醒醒吧,大爺不是以前的大爺了,他現在明白的很,如何會中劉家的計謀。他叫你盯著,你就好生吩咐下去,說不得大爺是有什麼主意?叫手下人機伶些,莫誤了大爺的事。”
董氏應了,感嘆道,“大爺這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哪。”
唐誠對唐惜春信心極足,“老爺與先太太都是再聰明不過的人,大爺怎會是個笨的?劉家想拿大爺當槍使,這是發白日夢呢。大爺現在何其明白,他尋常不理家中事,既然吩咐下來,咱們就得做好。”唐惜春是嫡長子,唐盛又極看重他,以後這家業,還是唐惜春的。何況,唐誠是劉氏買來給唐盛的,在忠心方面,唐誠自然是更偏心劉氏所出的唐惜春,而不是羅氏所出的唐惜夏。
不過,對於一個圓滑且忠心的管家而言,此等心思斷不可言,畢竟,現在內宅管事的還是羅氏。任何時候,得罪主母都不是聰明人幹的事。
故此,唐誠只是認真的多叮囑了老婆幾句,便未再多說。
有丈夫的點撥,董氏格外賣力。劉家人住在唐府,能有什麼秘密可言?唐惜春便也知道了劉家想在唐盛身邊謀個差的事。
唐惜春對唐盛道,“以前大舅就給爹惹過麻煩,現在成都府,上有將軍巡撫總督,下有同知御史,爹還是小心些。”
唐惜春都知道的事,他如何能不知?不過,看到兒子特意跟他提個醒,唐盛心下無比熨帖,笑,“放心,我知道。倒是你表姐,看她不言不語的,很有幾分心思。”
唐惜春最看不上劉jú,冷冷道,“不過是小算計罷了,真明白人,斷不會叫大舅先時把婚事什麼的說出去。她不過是瞧我之前是個傻子,覺著我好籠絡,方敢下了先手。如今見我冷著他們,她便退而求其次,琢磨著給大舅要差使。娶這樣的女人,一不留神骨頭渣子都得給她算計了去。”
“大舅還動不動的拿她跟娘親比,娘親樣樣替咱們著想。她卻是人未嫁先把夫家樣樣算計個透,當真是劉家的好閨女。”唐惜春最煩劉jú,俗話說,沒有家賊引不來內鬼。上輩子他能落得那個下場,劉jú功不可沒。
他娘親因為事事偏著夫家,與娘家的關係一直不大好,若不是唐盛實在爭氣,劉家早不能再跟劉氏來往。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悲催,劉家深恨劉氏偏幫夫家,眼中全無娘家,偏生唐盛少年得志,舉人進士一路順暢,劉家見此狀,哪怕劉氏真是個賊,他們也得全靠劉氏。
如今吃一塹長一智,倒是將劉jú教的好。只是,這樣的女人,哪怕唐惜春貓命重生也再不敢娶的!
唐盛笑,“你娘親那樣明白的人能有幾個。”出嫁從夫,這並不是說女人的地位多麼低微。而是說,女人從夫,夫妻一心,方能過好日子。男人娶了老婆,若老婆事事只顧慮娘家,天天盤算著怎麼將婆家的東西搬回娘家去,這樣的女人,要如何夫妻和睦白頭到老?
唐盛拍拍兒子的頭,“放心,不會叫你娶她的。”
唐惜春翹著嘴巴,“難道你叫我娶我就娶了?我現在根本不想成親,成親的事等以後再說,不急不急。”
唐盛道,“先好生學星象吧。你星象學的如何了?”唐盛向來關心兒子們的課業,只是他不懂星象,也無從考較唐惜春,故此只能問個大面兒。
唐惜春道,“有件了不得的事,只是暫不能跟老爹說。”
唐盛笑,“連我都瞞?”
“因為了不得嘛,所以還要再算一遍才能說。”說到星象,唐惜春不禁心癢,道,“本來想多呆幾天的,你一說,我又想回上清宮了。”
唐盛略一思量,問,“你學星象,莫不是星象有什麼不妥之處?”
唐惜春一吐舌頭,瞪圓眼睛,“這都能猜到?”
天象自來無小事,唐盛出門命小廝遠遠出去守著,問唐惜春,“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跟我說說。”
唐惜春有些不樂意,別彆扭扭的,“你可別到處說去,誰都不能說。”
唐盛不滿,問,“你還信不過你老子?”
唐惜春這才湊到唐盛耳根子處,小小聲道,“就是算著,下個月似有日蝕。”
唐盛嚇一跳,“這話可不准胡說。我怎麼沒接到朝中上諭。”自來天人一體,天象有異,天子都要做出解釋的,朝中必有震盪。而且,按理若真是天象有異,該是欽天監測算出來,朝廷發諭天下各州府,做好發撫民心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