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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博以前偶爾會去山上,看他們眉來眼去的,莫非還沒好上?”唐惜時頗覺不可思議。
“沒有沒有,阿真說他與阿湄兩情相悅,沈博這才逼著他娶沈家女。”
唐惜時道,“你管他們呢。二師兄心思難猜,好端端的探花考出來,偏生辭了官回來經商,不知他在想什麼。不過,他認識沈博在前,鳳真與我一般大,再早熟也不可能早早對二師兄生出那種心思來。”
唐惜春頗是羨慕,“阿真與沈博都是人中龍鳳啊,阿湄竟然同時釣到他們兩個,真不知從哪兒修煉出來的本事。有時間我得跟他洗個澡。”
這些八竿子搭不著的話,唐惜時饒是聰明過人也有些聽不懂,問,“你跟二師兄洗澡,莫不是想勾搭他?”實在不像話。義父都把唐惜春寵壞了,若是唐惜春敢幹這樣的事,他非打唐惜春屁股不可。
唐惜春哈哈直笑,“我看看他這公狐狸屁股後面長了幾根尾巴。”
唐惜時給唐惜春逗得一樂,笑,“你莫叫他聽到這話,不然,他定要戲弄你的。”
唐惜春忽然想到一件極要緊的事,問,“你不是說今年考秀才麼?考了沒?”
唐惜時饒是頗有心機的人,聽到唐惜春此話,也忍不住露出無奈之色,“我以為你都忘了呢?”雖然考中秀才不算什麼大事,但,回來這好幾天,唐惜春問都沒問他一句,唐惜時心裡竟還有些小彆扭。
“我這不是忙麼。”分辯一句,唐惜春追問,“到底考得怎麼樣啊?”
唐惜時矜持道,“秀才只是小試罷了,並不難。”
唐惜春一聲歡呼,撲到唐惜時身上,摟著他的肩膀,眼中的歡喜能溢出來,不停的問,“惜時你是秀才了啊!惜時你是秀才了啊!惜時你是秀才了啊!”
看唐惜春這樣高興,唐惜時也不禁笑起來,回握著唐惜春的肩,道,“只是秀才而已。”
“那也很了不起啊!你現在才十五,再過三年十八就能考舉人,十九考進士,多厲害!惜時,你可真了不起!”唐惜春恨不能親唐惜時兩口,手舞足蹈,拉著唐惜時起來,說,“來,惜時,我彈琴給你聽吧!”
唐惜時笑,“我這裡可沒琴。”甭看唐惜春紈絝十幾年,讀書一竅不通,他音律很是不錯。
喚人取來笛子,唐惜時道,“你吹笛子給我聽吧。”
唐惜春笑,“也好。”
唐惜時的笛子不過自己隨手削出來的,絕非名品,唐惜春試試音,接著歡悅的笛聲飛揚而起。唐惜時不大懂音律,也聽不出唐惜春吹的是什麼曲子,就覺著曲中滿是歡悅,讓人聽了便不禁心喜。
唐惜時最喜唐惜春吹笛時的模樣,認真又喜悅的一張臉,唐惜時想,怪道義父這樣寵愛唐惜春,這傢伙的確是叫人喜歡。
連唐盛都隱隱聽到了笛聲,羅氏笑,“不知誰在吹笛子?”
唐盛笑,“大概是惜春,這樣歡喜,約摸是同惜時在一起吧。”
羅氏笑,“惜春越發懂事了,今天他給老太太做壽麵,大家都誇他孝順。”
唐盛指指耳朵,笑道,“你猜惜春是因何事歡喜?”
羅氏道,“因著老太太的壽辰吧。”
“大約是因著惜時中秀才的事。”唐盛溫聲道,“惜春知道惜時中秀才的事,在為惜時高興呢。”
“老爺這都聽得出來?”
“曲為心聲。”唐盛細細聽著,微微一笑,闔目傾聽,卻不想,正在清麗高昂處,笛聲突然嘎然而止,唐盛皺眉,“怎的停了?”
唐惜春看著手裡兩半的笛子,望向唐惜時,道,“你這是什麼破笛子啊!隨便吹吹都能裂!”竟然吹裂了!
唐惜時笑,“本來就是隨便做的笛子,等明日我再做支好的,你再吹給我聽。”
見唐惜春仍時不時瞪他,唐惜時連忙拍唐惜春馬屁,轉移唐惜春注意力,“惜春,這是什麼曲子啊,聽著真好聽。”
唐惜春得意,“你當然沒聽過了,我新做的曲子。”想了想,唐惜春道,“就叫,祝青雲吧。”
唐惜時道,“原來是隨便吹的啊!”
唐惜春一幅看鄉巴佬的神色,道,“知道什麼?曲為心聲,原就不必拘泥於什麼曲目。我高興了,吹出的曲子自然是高興的。這是兄長親自特意為你做的新曲目,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唐惜時也覺著很好聽,笑道,“你要不要記下來,別到明天給忘了。這樣好的曲子,記下來以後常吹來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