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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惜春很有幾分天真可愛,沈博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道,“我字子淵。”
唐惜春喚他,“子淵子淵。”聲音驚起林中飛鳥,唐惜春立刻臭美,“剛剛這些鳥兒都在聽我唱歌啊!”
沈博笑,“惜春唱歌很好聽。”
“我吹笛子也很好聽。”唐惜春得意洋洋,忽然指著一樹黃燦燦的野杏道,“阿誠,摘幾顆杏子吃吧。”
萬誠要去摘,沈博溫聲道,“惜春有沒有看過王戎識李的故事?”
唐惜春眨眨眼,沈博道,“說是王戎七歲的時候與小朋友出去玩,看到路邊一棵李子樹,樹上結滿李子,小朋友們都爭先恐後的去摘李子,唯王戎不動。有人問他,為什麼你不去啊?王戎說,‘樹在道旁而多子,此必苦李’,小朋友們采了李子一嘗,果然是苦的。”
唐惜春笑,“子淵,這又不是李子樹,這是杏樹啊。杏子除非不熟的,不然,很少有苦的,頂多是甜中帶酸,很好吃的。”
萬誠跳上去摘了滿滿一兜杏子,唐惜春拿帕子擦了擦咬在嘴裡,笑,“果然很甜哪。”遞給沈博一個,“子淵嘗嘗。”
沈博便也咬一口,的確是甜中帶酸。
唐惜春挑眉笑,“看,這就是盡信書不如無書啦。”
儘管給連王戎識李都不知道的大文盲給教訓了,沈博仍是一笑,“惜春說的對。”
唐惜春大方地,“阿誠,把杏子給子淵的侍衛也嘗嘗。”
“別看野杏個頭兒不大,做出的杏脯也很好吃。尤其山上的杏子,比外頭莊園裡種的杏子味兒要好。我以前聽人說,成都府有個啥地方叫杏園,有上千株杏樹,春天開了花,別提多好看了。”唐惜春道,“子淵,你說,上千株杏樹,每年得產多少杏子啊。幾萬斤肯定有的吧?”
沈博笑,“杏園的杏樹是觀賞用的,那些杏樹只開花,不結果。”
“啊?不結果子啊。”唐惜春道,“那這杏園的主人可真是財大氣粗。”
沈博呵呵,“過獎過獎。”
“哎,過獎什麼。”唐惜春慧至心靈,問,“難道那杏園是你的?”
杏園是沈博的得意作品,成都盛景。不知為何,此刻沈博忽然有些不大想承認了,只得謙遜道,“不過一處莊園而已。”
唐惜春嘖嘖道,“原來是你的啊。”
唐惜春心道,我還以為那大傻子是誰呢,竟是沈博!真是人不可貌相,大家都說沈博如何了不起,原來竟是個大傻子!
唐惜春雖然沒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不過他半點沒落的都寫在了臉上,雖然在唐惜春面前,沈博恨不能自己是個瞎子才好,但,畢竟沈博並不是瞎子。並且,他還不是個會自欺欺人的性子。
沈博心下只想吐血:尼瑪!竟然叫連王戎識李都不曉得的唐惜春鄙視了!
唐惜春看沈博臉上不大痛快的樣子,大發善心的安慰他,“沒事啦!杏園多好啊,可有名氣啦!子淵,你真是太能幹啦!果然很有錢啊!我特羨慕你!真的!”
沈博忍著吐血道,“惜春,求你別說了。”假的不像樣,你是在諷刺老子嗎!沈博大為光火!
唐惜春笑著拍拍他肩膀,“好了吧!看你,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叫我哄你。”
一大把年紀……
沈博唇角抽了又抽,問,“惜春,你覺著我多大?”
“不是二十六了嗎?”唐惜春問。
素有少年英才之稱的沈博問,“二十六很老么?”
“我才十六啊!”
沈博,“……”
唐惜春又安慰他,“算啦算啦,又不是女人,幹嘛那樣在乎年紀啊!”只得把沈博當成女人口是心非的來安慰,“行啦,你生的面嫩,一點兒也不像二十六的,你看起來像十六的。長的可嫩了!”
沈博,“……”
沈博不說話,唐惜春也不在理會他,他看到前面一處茅屋草舍,春天來了,院中一樹艷艷桃花,山花繞籬開遍。一個年輕豐腴的婦人正在院中晾衣裳,唐惜春揮揮手,高聲喊,“梅花兒姐——梅花兒姐——”跑了過去。
小梅花兒直起身,虛眼望來,將衣裳往木盆里一丟,一掃衣裙,笑著迎出門。沈博見唐惜春與個胖村姑如同經年未見的老朋友般相握著手臂,親熱的了不得。沈博不禁暗道:莫非這是唐惜春的姘頭?這品味也忒與眾不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