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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這句話,讓魏寧覺得自己對明湛的照顧的確是值得的,這小子明知自己現在不會幹脆的站在他那邊兒,還能問他一問,的確難得,這是個有良心的小子。
魏寧微鎖的眉眼舒展開來,露出一個釋然的淺笑,握了握明湛的手,“我先回了。”然後,轉身離開。
魏寧的相貌算得上清秀,不過在他笑時真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讓人心痒痒的味道,對此,明湛的解釋是,自己是在魏寧的手裡初嘗情慾,又夜黑風高的,可能是腎上腺素在作怪。
魏寧在鎮南王府很安份,他難得有這樣的假期,在帝都時間長了他也煩,誰樂意天天做夾心餅乾呢。他本就性情灑脫,又多才藝,沒事了賞賞花彈彈琴喚兩個美婢篩兩盞小酒,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魏寧在院裡擺了寬榻,身前一張矮几,四樣小菜,一壺溫酒,旁邊兩個妙齡美人兒,一奏琴一吹簫,現場演奏。魏寧側臥軟榻,斜支著身子,時不時抿一口小酒。
這姿態,配上魏寧瘦削修長的身材,以及那張清秀微醺的臉孔,硬是譜出一段風流來。
鳳景南進來時,見魏寧一院子的歌舞昇平,笑道,“看來,你還過的挺自在。”
“表哥的地方,那就跟在自己家一樣,我在自己家還得給小輩們做表率,天天當聖人,也是會累的。”魏寧笑著起身,扶鳳景南坐了。
“明天那些護軍就要回帝都了。”
魏寧正在倒酒,他的手很穩,聽到鳳景南的話,依舊很穩,鳳景南一笑,“你就留下吧。”
魏寧手一顫,玉盞不大,醇酒溢到手上,溫溫熱熱。
“明湛為你說情。”鳳景南笑了笑,取過魏寧手裡的酒盞,“你那些侍從讓他們先回去,你留下,我另給你安排服侍的人。”
魏寧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殘酒,笑,“表哥肯收留我,我已是感激不盡,倒不用這樣麻煩,我搬去跟明湛一起住吧。”
“我很意外,明湛會為你說話。”鳳景南就事論事道。
“明湛若事事都在表哥的意料之中,他也就沒有今天了。”魏寧笑著為自己斟一盞酒,“明湛並不難相處。”
鳳景南笑了笑。
“他天資很好,學樂理時一點就通,笛子和古琴都不錯。其實脾氣也不錯,為人細緻,一個人不在於手握多大的權勢,而在於他能調動多大的權勢,”院中侍從已安靜退下,魏寧的聲音如同三月的春風,既柔且軟,許多話卻像不受控制的傾泄而出,“表哥把他放在帝都,為何又將明禮送去?您讓明湛的位置太尷尬,再而將明義也送進帝都,又讓明湛如何自處?他只能借勢。”
“阿寧,是在遣責我嗎?”
魏寧搖頭,眼睛因酒精的原因更黑更亮,在陽光下緩慢的流轉,自嘲一笑,“知子莫若父,我一個局外人都能明白的事,表哥自然比我更明白。”他上前拍了拍鳳景南的心口,莞爾,露出編貝一般的牙齒來,“偏的啊。”
鳳景南握住魏寧的手腕,將人拎起來,“你醉了。”
魏寧酒量向來不高,不過此人裝B已裝到骨子裡去,即便醉了,也只是雙頰微紅,眼珠兒透亮,一般人都瞧不出異樣,只是每到醉時,魏寧就會膽大包天,做出些出格的事兒,譬如今日,竟然為明湛出頭兒,直言鳳景南偏心。
鳳景南不想跟醉鬼費唇舌,半拖半抱的將魏寧送回臥室,召來侍從伺候,吩咐道,“以後只拿些果酒來給他喝,這種陳年的老酒還是算了。”
第63章 生病
魏寧很安分,他搬到明湛院裡,大多時間也只是和明湛在一起說話聊天,或者由魏寧做嚮導去昆明城賞鑒風光,或者魏寧帶明湛去深巷的老鋪子裡吃美食。
明湛很驚奇,魏寧對昆明城的了解更甚於他。
魏寧夾了塊嫩黃的碗豆粉放到明湛的瓷碟里,笑道,“試試看,這家老鋪子做了幾代人呢。或者沒府里的精細,不過味兒肯定更好些。”
明湛跟著魏寧吃吃喝喝,沒幾天便病了。
嗓子發癢、咳嗽、發燒,請了御醫來開方子熬藥,明湛向來心裡黑暗,很懷疑是魏寧暗中給自己下藥啥啥啥的。要不自己以前咳嗽都不咳嗽一聲的人,怎麼會說病就病了呢?太突然了吧?
魏寧一看明湛眼珠子轉來轉去時不時的掃一眼自己碗裡的湯藥、就知道這小子打的什麼主意,心中暗暗冷笑,眼梢一吊,端著藥碗,嘴巴伏在明湛耳邊吹一口陰風,陰惻惻的嚇唬他,“喝吧,裡面可是御醫開的好藥啊。”
明湛耳朵癢的很,用手摸了摸,眨眨眼,四下掃過,怎麼也沒個侍衛進來呢?
“快喝。”壓低聲音,魏寧捏著銀匙,攪了攪湯藥,一小勺送到明湛的唇角,一臉jian笑的解釋,“喝吧,放心,只要喝了藥馬上病就好了。你在找什麼呢?人我已經都打發下去了,今兒就我陪著你。”
“喝呀。”魏寧低聲催促,“還拖拉什麼,莫非你不信我?”
此時,魏寧不停的催他喝藥,明湛越發覺得藥里有鬼,只是人在屋檐下,身邊兒就魏寧這隻狐狸在,明湛生怕露出馬腳給魏寧察覺,繼而被滅口啥啥啥的,趕緊伸舌頭舔一下,故意寫字抱怨,“太苦。你去給我加點兒蜂蜜。”
魏寧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隨手撂下藥碗,忽然閃電般捏住明湛的下巴,用力一掰,明湛兩瓣花朵一樣的唇被人生生捏開,接著彈進幾粒藥丸,未等明湛嘗出滋味兒,已經被魏寧一仰一順的灌下肚去。明湛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恨不能卡斷自己的脖子,這,這該死的魏狐狸,給他吃了什麼?
“放心吧,只是些潤肺去火的小藥丸。”魏寧笑眯眯的捏明湛的胖臉,柔中帶陰的笑的別有內涵,“就知道你不肯乖乖的喝藥。”看著明湛忽明忽暗的鬱卒臉孔,魏寧笑的尤為開心,扶明湛躺在被子裡,柔聲道,“乖,你聽話,一覺醒來病就好了。”
說不定他一覺醒來人就沒了,明湛險些要哭出聲,趕緊點頭,在魏寧掌心寫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沒事的。”真是啞巴吃黃連了。
“那怎麼行?”魏寧很是開心,溫聲笑道,“記得魏安小時候也不喜歡吃藥,總會趁我走了把藥吐出來,對付你們這種不聽話的小孩兒,”俯身給明湛掖掖被角兒,魏寧以一種巫婆兒恐嚇公主的聲調陰笑,“我啊,有的是手段哦。”
直把明湛嚇出一聲的冷汗,心呯呯跳的厲害。
明湛是個想像力極其豐厚的人,譬如,魏寧緣何要把下人打發下去,又給他餵的什麼藥,有啥不可告人的目的,會不會藉機用啥毒藥控制他……等等一系列的陰暗心裡分析。
只要魏寧一走,明湛就可以挖嗓子把藥吐出來,結果魏寧屁股死沉硬是坐在床側不肯離開。也是,魏寧這樣仔細的人,哪裡那麼容易被支開。
明湛只得另想招數,在魏寧手上寫,“我憋的慌,要尿尿。”
魏寧似笑非笑的盯了明湛一會兒,不善的問,“不會是想把我支開做壞事吧?”
明湛連忙搖頭,擺出一副純潔天真的傻樣。
“真的不是?”魏寧再問。
明湛搖頭。絕對不是。
魏寧的手仿佛一條靈活的蛇,鑽進明湛的軟軟香香的薰被裡,一拉一扯解開汗巾,就摸到了明湛軟軟的小東西。
魏寧的手微涼,明湛嚇的張嘴大叫,全身僵硬,動都不敢亂動。
魏寧得意一笑,似乎很享受明湛的反應,還捏了一把,“你想尿嗎?”
明湛搖頭,不想了。
“怎麼又不想尿了?”
明湛兩顆淚掉了下來,委屈的撇著嘴直哭,魏寧忽然板起臉,冷聲道,“快點睡!再耍花招,我可有的是手段治你!”
完了,看來真要死在這死狐狸手裡了,想他一世英名,翻身在望,竟然中途折在了這死狐狸的手裡,所謂天妒英才、英雄氣短也就是如此了,明湛傷心的眼淚橫流。
從來都是設套兒給別人鑽的人,忽然之間鑽了自己的套兒,魏寧一面冷笑明湛心裡陰暗自作自受,一面又有點小開心。
拿了本書閒翻幾頁,也不覺得陪床的工作如何辛苦了。
明湛還未琢磨出魏狐狸給自己餵的什么九轉斷腸散還是含笑半步顛啊,哪裡睡得著,偏魏寧在一旁守著,硬是不敢露出什麼異樣,如此半天過去,就燒的雙頰通紅,不知東西南北了。
御醫過來時還覺得奇怪,說道,“早上瞧著四公子並不嚴重,怎麼這半晌,病倒愈發重了,可有吃臣下開的藥?”
魏寧點頭,“吃了,他不肯喝湯藥,我給他吃的藥丸。”
御醫摸著三寸美須迷惑著,不應該啊。
魏寧心知自己把明小胖給嚇著了,自然是不肯實話實說的,只讓御醫再開方子,“男孩兒變音發育期可能都會這樣,當年家弟也是病了一場。”
御醫重新開了方子,幾味藥的份量都加重了,魏寧瞧過藥方,便命人去做藥丸,吩咐道,“裡面加些蜂蜜,四公子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