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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辜負飛飛的,他更不可能辜負我。”明湛還是挺有自信的,“倒是父皇,你不會也喜歡飛飛吧?”
鳳景乾好懸沒噴出一口血來,明湛豪無所覺,還醋兮兮的繼續叨叨,“在江南的時候,飛飛猜你的心思一猜一個準呢。你也挺會猜他的,那啥,年輕的時候沒什麼吧?”
鳳景乾抽身要走,明湛還追著問,“真沒什麼吧?以後可不要再聯繫了。飛飛現在是我的了。”
鳳景乾氣不平,猛的止住腳,回頭揪住明湛的耳朵怒吼一聲,“放屁!再胡唚小心你的皮!”
“知道了知道了。”明湛雙手護著耳朵揉啊揉,滿心冤枉,“我聽說以前好多人要生要死的喜歡我家飛飛呢。”他也是為以防萬一來著。
“那些人的眼珠子長了與沒長有什麼分別麼?”鳳景乾冷哼一聲,罵道,“就是你,什麼都好,就是這選人的眼光,往下九流走。”
諷刺了明湛幾句,鳳景乾出一口噁心,方痛快走了。賤人,猜他心思一猜一個準兒!鳳景乾每每想到那賤人在他跟前兒大搖大擺的晃了多年,最後,自己一代聖傑竟然折在這賤人手上。饒是以鳳景乾的心胸,也多有抑鬱惱怒之意。
如今更有荒唐的,明湛竟疑他與賤人有意,真是笑話!滑天下之大稽!
老永寧侯聽完太子對趙家的處置,一口茶噴到地上。
衛穎嘉臉色古怪,“真不知太子是怎麼想的,太子這主意一出,滿朝文武都說不出話來。”
老永寧侯人老心慧,轉眼間已明白明湛的用意,嘆道,“趙家不長個眼力,你想一想,那秀才是什麼人,雖說功名不過是個秀才,家中也貧寒,卻是正經的讀書人。朝中那些科舉上來的官員進士,哪個不是讀書人,太子重懲趙喜,讀書人這口氣才能平吶。”看兒子一眼,沉吟道,“咱們家,也方能把咱們家與趙家撕擄開來。”
其實永寧侯府在帝都風評不錯,並非胡作妄為的人家兒。這次被趙家連累,真是丟了大人。明湛重懲趙家,在很大程度上讓義憤填膺之輩出了這口氣。且明湛有句話說的對,朝廷尚有三門子糟心親戚,這些豪門世家,哪個沒有些見不得人的私事。趙家落得這個下場,永寧侯府完全是被姻親連累的沒了臉面,可帝都豪門多了去,焉知自家不會遇到這等事?一時間,人們對永寧侯府的遷怒倒少了些。再有公道之人,難免對永寧侯府生了幾許同情之心,明明自個兒沒幹什麼,真是上輩子不積德,偏修來這些倒霉親戚。作孽啊作孽!
衛穎嘉嘆道,“倒讓太子為咱們家操心了。”
老永寧侯搖搖頭,“咱們家既是外戚,早晚要有這一劫。說句不當說的話,好在此劫是應在趙家身上吶,若真是姓衛的犯了事兒,老臉可就真沒了。這也給咱們提了醒兒,趁著這東風給族人、家下奴才都立下規矩,出去走動寧可吃些虧,可別在再擺那些自尊自大的嘴臉了。”
衛穎嘉咬著後槽牙道,“待趙喜行刑那日,叫他們一道去觀刑,難保不長些記性。”
老永寧侯嘆一聲,“你去安排吧。”
內務府禮部忙的腳打後腦勺,禪位啊,開國以來還從沒禪位的事兒呢。皇帝向來是終身責任制,不死不休的交差,誰知鳳景乾如此大方,說禪位就禪位的。
雖有大臣苦勸,可也不敢勸的太用心,真勸的皇上不禪位了,豈不得罪太子麼?
如今看來,太子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
何況鳳景乾是真心禪位。
罷了,成也賤人,敗也賤人。偏人家明湛也不是很樂意做皇帝,這臭小子還傻呆傻呆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福氣呢。想當初,這皇位爭的何等艱難吶。
鳳景乾並非輸不起的人,一面命內務府趕工龍袍金冠、禮部準備禪位大典,一面與明湛交待家底。除了戶部的銀兩,另外還有內庫、宮裡的東西、外面的產業,光是記錄的引冊就有幾箱子,明湛瞬間發現自己成了大富豪,成日喜滋滋的。
“國庫里算來將將一千五百萬兩銀子。”鳳景乾見明湛這副愛財的模樣,忍俊不禁道,“起先我還擔心,不過你從浙閩抄來了幾百萬也夠了。”
明湛道,“要我說,也不必大張旗鼓的,就隨便在昭德宮舉行個儀式,你把玉璽給我,不就成了。”還省銀子。
鳳景乾笑斥,“胡言亂語,你不要個臉面,朕還要臉面呢。本朝第一次禪位,說不得若干年後仍有後人提起,若一味節儉,失了臉面,丟人丟到千萬年後。這也不是你一個人丟臉,連景南、先帝、祖宗的臉面,都得被你連累。”
“好吧,您願意怎麼著怎麼著吧。”明湛心道,不花自個兒的銀子就是不心疼啊,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什麼時候得找內務府禮部的人談一談,省著些花用。
明湛嘆,“要是我家飛飛能來就好了。”說著偷瞧鳳景乾的臉色。
鳳景乾嗤笑一聲,“朕在帝都一日,怕他沒這個膽量來。”見明湛倆眼珠子盯著他看,鳳景乾稍一尋思,笑岑岑道,“你看朕做什麼?朕又沒捆住他的手腳,不讓他來!”
“我是覺著……”明湛屁股挪過去,緊挨著鳳景乾道,“我就是覺著,你們總這樣彆扭著。父皇,以後你回帝都來,莫非就總不相見麼?他在你不來,你來他就走,這也不是個長法兒哪。”
“好端端的,朕回來做什麼?”誰願意頭頂上有個婆婆呢,鳳景乾自認為是個明白人,也不想回來礙明湛的臉。
明湛卻沒想這樣深,不解道,“您就禪位,難道打算後頭幾十年都住雲南麼?您不惦記我?不惦記皇祖母?還有兩個小皇孫呢。”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鳳景乾喜歡的也就是明湛這點兒赤子之心了,寬心一笑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要求我?”
“沒有,我能有什麼事。”明湛斷然否認,“我就是覺著,說起來你們也是同父兄弟呢。你也害過他,他也算報復回來了,其實沒個誰對誰不對的。我就是想著,給你們說和一下。”
鳳景乾沉默了半晌,“你們以後是如何打算的?”
“飛飛在海外有地盤兒,又自立為王,我想著就兩國相交,請他到帝都長住。”
“無緣無故的,平白冒出個海外藩王,沒個緣由就跟你好的一個人似的,想來也惹人生疑。”鳳景乾慮事周全,譏誚一笑問明湛,“難道那賤人還打算臉上貼著別人的皮過一輩子?”
“你若有法子,就讓他來一趟帝都吧。”鳳景乾籌算道,“既打算開海禁,日後難免有用他之處。行了,朕反正要禪位,就成全了那賤人吧。”
明湛心內一喜,試探的問,“那我可真叫飛飛來了?”
“叫他來好了。”鳳景乾擺弄著腰間的雙龍玉佩。
明湛提醒說,“要是他來了,你們兄弟可別‘賤人哥哥’‘賤人弟弟’的招呼啊!”
鳳景乾拍明湛一巴掌,笑罵,“你越發膽兒肥了,別臨登基的挨頓板子,那可就難看了!”
明湛自有與阮鴻飛聯繫的法子,聽鳳景乾這樣說,忙飛也似的與阮鴻飛寫信去了。鳳景乾見明湛這樣一刻都等不及的模樣,將心一嘆,怪道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精明如明湛都不能免俗。以往那賤人扮作魏寧時就將明湛迷的七暈八素,如今露出那妖精的相貌,明湛更是不分東南西北了。
第195章 番外 太子難為之三一
明湛不是那種偷偷摸摸躲躲藏藏過日子的脾性,自然想與阮鴻飛過了明路。由鳳景乾確定阮鴻飛的身份,再好不過,也再妥當不過。
明湛正在傻樂,又有人請安求見。
“誰啊?”明湛躺在榻上握著個蘋果問。
“吏部徐尚書。”太監小紅人兒何玉回稟。
“宣。”明湛坐起身,徐叄就到了,行禮之後,明湛問,“坐吧,有什麼事麼?”
徐叄謝坐,他對明湛已經有些許了解,知道太子殿下向來不喜人廢話,溫聲道,“臣聽聞殿下私底里幾次勸皇上延緩禪位的時日。”
“是啊,可惜父皇是鐵了心。”明湛疑惑的看向徐叄,“你怎麼知道的?我與父皇說的時候只有貼身內侍在?”莫非你在宮裡有內線,這可不是好開玩笑的!
徐叄臉一窘,急忙分辨,“臣是猜的。”太子多聰明的人哪,哪怕是個笨的,也會做出個挽留的姿態來吧。徐叄道,“臣今日進宮,就是想與殿下說有關皇上禪位之事。”
明湛洗耳恭聽,徐叄低聲道,“殿下,您只在私下禮讓帝位這是不夠的。”覷著明湛的臉色,徐叄道,“殿下應該讓百官皆看到您的賢德。”您怎麼不在早朝勸一勸讓一讓呢。
“可這很明顯了啊,龍袍我都試過了。”從某方面說,明湛的確是個實誠的。
太子殿下實誠過人的回答讓徐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抽,抽完之後,徐尚書盡職盡責的勸諫道,“殿下,面子上的事總要做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