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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飛飛啊,如果像我這樣象徵著高富帥的一株小嫩草兒你都不放在眼裡,轉而去鍾情一顆發了芽兒的土豆兒的話,小心我做涼拌土豆絲給你吃啊!
(還會威脅人了,阮大仙兒挑挑眉毛。)
說到吃的,今天早上我吃了一屜小籠包兒,喝了兩碗牛辱胭脂米粥,又吃了三個肉沫兒火燒,你很奇怪我為什麼吃的這麼多吧?我差點給朝上那群老狐狸們氣死!!!!
(阮大仙兒輕輕一嘆,別人都是氣的吃不下飯,絕食啥的。像明湛這樣越氣胃口越好的,著實少見,這樣胡吃海塞的,估計這小子又胖了……胖了啊……胖了啊……阮大仙兒陷入了對明湛胖的無限想像中……)
你肯定也知道公主府的弊端吧,駙馬的生存環境比等閒人家的小妾還要艱難,公主們要對奶嬤嬤低頭,我血液中充滿正義滿的基因開始蠢蠢欲動,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啊!結果,滿朝都是反對的聲音。
一群老混球!
我當時恨不能把他們的狗嘴都縫上,哈哈,你一定以為我當廷暴怒了吧?
這你就猜錯了,我用的是哀兵之策,當朝大哭一場,把他們全都嚇壞了。
其實嚇到的不只是大臣,連鳳景乾都嚇了一跳。
面對群臣的反對,明湛當廷一陣痛哭,催心折肝的一頓嚎啕啊,那些爭論的喋喋不休的大臣們一水兒的全都傻眼。
這,這是什麼情況?俺,俺們沒說什麼過份的話吧?俺,俺們就提了提規矩祖制、君為臣綱哪,冤枉,俺們完全是就事論事啊!
不論什麼情況,先得勸慰太子殿下哪。
於是,在諸大臣的勸慰下,明湛哭足了一盞茶的時間方收了眼淚,眼圈兒仍是通紅,他自寶座上起身,哽咽著大聲說,“自來女兒家嬌貴,諸位大人也都是有兒女之人。我昨日去三公主府上探病,回來後傷心的一夜未眠。大家將心比心吧,駙馬見一見公主要受奶嬤嬤的刁難,我倒是想問問,縱使勞苦功高,誰家的辱母有這樣的作派!若非我親眼所見,亦不相信素來在我面前忠心耿耿的奴才背地裡已是奴大欺主,作惡多端!我自問,我家是用不起這樣的辱母的!”
“先前愛卿們一口一個太宗、一口一個祖制,自然也是為了皇室著想。我也知道,這制度的確是太宗皇帝擬定,但是,在太宗之前呢,太祖皇帝從未有公主宣召駙馬的旨意,那麼太宗下此旨意是不是違逆了太祖皇帝的意思?”明湛道,“自來不破不立!皇家公主素來尊貴,我想不論太祖皇帝、還是太宗皇帝,他們的初衷都是為了公主的安危幸福著想。愛卿們,也是一片忠心為公主!但是我想,這也同樣是為了愛卿們自己。因為皇家始終都要與你們結親,說句粗俗的話,莫非你們不期望有著一半皇室血統的子孫降生嗎?”
“說一千道一萬,我是為了哪個這樣籌劃?公主的子嗣並不姓鳳啊!我在想,如果今日太宗皇帝健在,看到他的一片慈心被奴才們糟蹋至此,不知是個什麼心情呢?”明湛忽爾平地一聲痛哭,捶著胸口道,“反正,我的心都要碎了。”其實這麼多話,有一句話能打動人就夠了。
公主的子嗣並不姓鳳,不過哪家會拒絕帶有皇室血統的子嗣呢,幾個新駙馬家族先站不住了,紛紛站出來,口稱,“殿下英明,理當革弊圖新。殿下對公主手足友愛之情,臣等望而莫及。”
馮紹明亦附和道,“有些個刁奴實在是可恨至極,都該嚴懲!”他家跟辱母是有夙怨的。況且他老婆現在是郡主,可待太子小舅子登了基,他家也要跟著升天的。介時,他老婆一個公主銜兒是跑不掉的。現在他家日子過的滋潤,莫非到時老婆升官兒,大家分居?!怎麼吃的消哦!
雖然還有反對的聲音,畢竟小多了,明湛掬一把淚,泣道,“今日我實在哀痛至極,無力再議,餘下的事,明日再說吧。”下了朝之後,明湛足洗了三遍臉,眼睛上塗了消腫的藥膏,因為早朝實在賣力,早飯也比往常吃的多。
真是個神人哪。
鳳景乾看明湛像豬一樣呼嚕呼嚕的吃個沒完,特意給他夾了個油炸的蘇點,笑道,“今天可是賣了膀子力氣,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招術啊。”說哭就哭,完全沒有任何先兆及情緒蘊釀,而且哭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不服都不行。
“劉備啊。”明湛道,“事關祖制,講理是講不通的,只得以情動人了。我看史上擅長以情動人的就是劉玄德劉皇叔了,我這是牛刀小試。”
“那你還不趁熱打鐵把事情定下來。”
“不是還有個襄儀姑奶奶麼?你不是說她快回來了,她在宗室中慣有人望,我想聽聽她的意見。”明湛嘴裡鼓了兩下,咽下飯菜,又捧起粥碗道,“能有長輩支持,才算圓滿。”
“還算周全。”鳳景乾滿意的笑笑,對著皇帝,一味是是是是行不通的。
明禮為什麼會敗在明湛手裡,倒不是倆人的智商真差多少,只是明禮從不會說一個“不”字,他太習慣了聽從鳳景南的吩咐。鳳景南或許喜歡這樣溫順的兒子,可惜,這樣的人是撐不起鎮南王府的。
明湛為什麼不當廷定下此事?
都說皇帝乾坤獨斷,其實這話說出來完全是坑人的。天底下即便皇帝也大不過一個“理”字,當然,做皇帝也可以倒行逆施,不過,這樣的皇帝能做多久呢?
最終,反抗皇帝的是什麼人?從夏商周開始算,有多少皇帝是真的從泥地里爬直來的呢?商湯是夏的諸侯,周文王是商的諸侯……朝代更迭,並不是真正亡在百姓手裡,反而多是亡於權臣之手。
所以說,即便皇帝也要講理,一味不講理強幹,君視臣為草芥,臣視君如仇寇,這樣就是帝逼臣反了。不但要講,還要講的人心服口服,要讓他們心甘情願的隨著你的思路做事,而不是皇帝順著大臣的想法下命令。
明湛沒有趁熱打鐵,就是因為這塊鐵還不夠熱。讀書人自幼受的是聖人的教導,家裡祠堂擺的是先祖的牌位,當然,金殿上一個個位高權重的大臣們自然不會是迂腐之輩,可這件事是明湛提議,鳳景乾一個字的口風都沒吐露,這個時候,是忠於太子還是等著皇上發話兒?所以,反對的聲音就格外大。
第一個回合,明湛要的並不是立竿見影的贊同,如果他一提議,立時百官擁戴。那麼,鳳景乾這十幾年的皇帝都是白當了。朝臣,有朝臣的顧慮。他們當然想在太子身上投資,這是未來的君上,未來的榮華尊榮都在太子身上呢。可現在的關鍵是,太子還不是皇帝,他們這樣朝秦暮楚,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投了太子的陣營,讓皇上怎麼想?
天子一怒,倒不必血流漂杵,只要削爵罷官,遠遠的厭棄了你,這種後果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擔的。
不過,公主之事又不同於朝政。
有一部分人,是不必擔心會削爵罷官的,那就是駙馬的家族。畢竟與皇帝是姻親,等閒皇帝不看駙馬的面子,也要看公主的面子。
而這些人,被明湛說中的心思:他們是十分期待公主誕下子嗣的。
這種想法非常現實,譬如那些遞減相襲的爵位,如果有一個身上流著皇家血統的子孫出現,那麼這個爵位可能平級承繼,再者,公主的兒子是可以賜爵的。
對於任何一個尚主的家族而言,公主誕下嗣子,都是再好不過的事。
這並無關軍國政要,故此,駙馬的家族是擁戴明湛的提議的。只要他們在朝上表態,那麼接下來,他們就要出力,譬如找一找相熟的朋友親戚,說一說革除舊弊的好處。哪怕這些人不能真正的在朝廷上支持明湛,起碼在心底,他們不要反對這件事。
而明湛,還有後招。
這個後招,也很快到了。
年前,在五台山禮佛兩年的襄儀大長公主回到久違的帝都。
襄儀大長公主比魏太后年長,如今已將近七旬,頭髮白如霜雪,眉眼中帶了一絲冷厲肅靜。她與魏太后的關係非常好,回到帝都,休息一日便遞牌子進宮給魏太后請安。
魏太后並不肯受襄儀大長公主的禮,還未待襄儀大長公主行禮,直接叫人扶上前,見襄儀大長公主精神矍爍,魏太后十分開心,笑道,“姐姐,我早盼著你呢。我聽皇帝說你昨兒個才到帝都,這麼老遠的回來,怎麼不多歇幾日?”
“沒事,我腿腳好著呢。”襄儀大長公主接過宮女遞過的茶,喝了兩口問,“你還好吧?”
“好,好。”魏太后讓了茶讓點心,“姐姐,你最喜歡吃我做的綠豆糕,來,嘗嘗。”
襄儀大長公主嘆道,“你都什麼年紀了,怎麼還要親做點心,壽膳房是做什麼用的?咱們又不是外人,你這樣,我倒吃不下去了。”
魏太后是真的高興,整個人都洋溢著歡愉,呵呵直笑,“我成天歇著又沒事兒,只當鍛鍊了身體。現在就是皇帝也吃不上我做的點心了,只給姐姐你一個人做來吃。”
襄儀大長公主忍不住笑了,先拿了一塊兒遞到魏太后的嘴邊,姑嫂兩個親親熱熱的吃起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