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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冰其實早有安排,順勢道,“殿下放心,介時臣安排幾個可靠的侍衛用殿下的箭矢,如此,殿下的獵物絕對會勝人一籌的。”
“這當然好。”明湛見黎冰已明白自己的意思,笑道,“還有一件難事,阿黎呀,我怎麼著也得在西藏公主跟前射上幾箭吧。這萬一箭要走空,可怎麼辦哪?你有沒有好法子。”
黎冰想,我滴親娘誒,這箭術得爛到什麼境界哪。黎冰心裡也沒底,索性問道,“殿下,臣想著,不如這樣,秋狩那日,臣必會尾隨於殿下身後保護您,既然殿下有吩咐,若有殿下看中的獵物,您給臣一個暗示,臣用暗器將獵物射傷,同時,您張弓引箭,如此,殿下定能取中的。”
明湛搖頭,“你只說對了一半。”反正是做假,話到此處,明湛已完全丟開麵皮,索性直接道,“你儘量用暗器直接把獵物射殺,我會同時放箭,這萬一要射不中,可獵物倒了,身上總不能沒一支箭吧。這時候,你要安排一個機警的心腹侍衛飛速的跑去撿獵物,如果上頭沒我的箭,就吩咐那侍衛自覺插一支上去。”
“是,臣這就下去安排。”黎冰忽然覺得任務艱巨,艱難的開口,“如果殿下您有時間,我們可以提前演練一下。”
“你先去安排妥了,明天早上我會起個大早。”偷偷練。
“是。”
第127章 運氣
哪怕臨時磨槍,明湛開始偷偷摸摸的練習弓箭騎射。
天微亮時就起來,黎冰他們一幫子侍衛陪著,當然,誰都不敢走漏風聲。到晨議時,明湛就得趕緊去換衣裳,跟著鳳景南聽政。
如此,正經事兒一點兒不能耽擱,還得勤練弓馬,明湛每日累的腰酸背痛,騎馬騎的屁股都青了。
鳳景南見明湛走路都羅圈腿了,不得不提醒一二。
明湛扶著腰小心翼翼的坐在榻上,輕聲吁氣道,“唉喲,我這腰、我這腿、我這屁股喲。”不知是哪裡不對頭,他才練了幾天,就腰酸腿痛的,屁股也磨的夠嗆。
鳳景南輕笑,“你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乍一練習,這也是難免的。回去叫丫頭們敷了藥膏,揉開了,再過三五日就完全好了。”
“說誰都會說,你不知道多難受。”明湛癱在榻上直哼哼,“太遭罪了。”
鳳景南平生最看不上的就是明湛這種吃不得苦,乍吃半點兒苦頭就唉聲嘆氣抱天怨地的傢伙,實在看不過,只有攆人了,揮手道,“行了,我這兒一堆事沒處理呢,趕緊滾吧。你要覺得實在吃不消,就先歇幾天。”
“以前都沒覺得您這樣深明大義。”
這是在誇人麼?鳳景南嘴角抽了一抽,罵道,“滾!”
明湛做為鎮南王府的世子,其正式禮服都是極華麗,極講究的,譬如,一隻袖子要繡幾條龍,龍有幾個爪子。再有,用什麼樣的面料、什麼樣的針線、哪個等級的匠人,這個都有嚴格的規定。
這種衣裳可不是隨便幾天就能做出來的,明湛這樣的身份,內務司早有預備。
不過,忽然之間來了個大難題。
這衣裳是可著明湛的身量縫製的,不大也不小。
鎮南王世子又不缺衣裳,不似尋常百姓家,一件衣裳指望著孩子穿三年,量衣時會放大三寸。自然,內務司的人都是做老的,也不可能做小,讓世子憋屈。
故而,這衣裳是嚴絲可縫的按著明湛的身材做的。
內務司司長林中良林大人為了巴結未來的衣食父母、頂上青天,自明湛回到雲南就張羅著給世子做狩獵時的衣裳,長達三個月,做了足有六套,在秋狩前一天好生的派人送了來。
第二日,明湛早早起身,清風明月服侍著明湛更衣理冠。
問題出現了,若是往日,這衣裳絕對沒問題。胳膊腿穿著都舒坦,可這不是往日,明湛忽地“高”了,日常衣裳明湛不欲浪費,便讓侍女們將衣擺底下折起的縫頭放出一些,用線重新勾邊兒,再用熨鐵燙過,根本不顯什麼,也沒折騰內務司。
今兒一試內務司的衣裳,短了寸許,明湛的臉當時就綠了,罵道,“這個混帳林中良,我特意叫他們那裡做的鞋,難道他還不知道!這可怎麼穿!”
清風自責道,“也怪奴婢們忘了,應該提前比量一下的。”
明湛頭一遭參加秋狩,要在行宮過夜的,本身有許多東西要收拾,清風是大丫頭,生怕有什麼不周全的,一時忙,竟也沒留心此事,這眼瞅著要穿了,可怎麼是好?
明月道,“要不殿下您先用早膳,容奴婢們現在改,用不了多少時辰,不會耽誤殿下出發的時辰。”
何玉接口道,“姐姐們改好,還要熨燙,這可是要噴水的,一時之間,也難干。”
明湛的臉都青了,難道要換鞋!他忽然高了就夠讓人驚疑了,換了鞋,又忽然矮了。還要跟青鸞公主站成塊兒,丟人都丟到西藏去了!
還是方青道,“殿下不必急,不如奴才去李公公那邊兒問問,或許有以前王爺做世子時的行裝。想王爺年少時的衣裳,世子穿著大概是合適的。”現在鳳景南雖然身量俊偉,不過他也是吹口氣兒就長這麼高的,肯定也有如明湛這樣高矮的時候。而且,別的常服可能賞了人或者怎麼著,像這種禮服,定會留著的。
就好比皇上的龍袍,哪怕皇上不穿了,也真沒人敢當垃圾扔掉。
方青在明湛身邊,辦事愈發俐落。果然借了套衣裳來,鳳景南做世子時的狩獵裝,大小還差不離,就是衣裳是壓箱底兒放著,這樣急急的找出來,一股子防蟲的樟腦味兒。
明湛黑著臉,明月找了一瓶子香水來,輕聲道,“殿下稍微用一些吧。”
雖然是女人用的香水,不過總比殺蟲劑的味道強。
明湛先過去跟鳳景南集合,鳳景南見明湛一張討債臉,拉過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這衣裳倒襯的你勇武了。”皺皺鼻子,“什麼味兒?”迎風飄三里啊。
明湛的臉更黑了,什麼味兒?香水加殺蟲劑的混合味兒!
“行了,別哭喪著一張臉了!諱氣!”鳳景南自然知曉因果,好笑又好氣道,“這還不都是你出的邪招兒!這個林中良也是,越發不中用了!”
鎮南王府的排場,那真是一點兒不小,侍衛官員遮天蔽日。
明湛坐在車裡,他除了外面一層又一層的侍衛,啥也沒看到。
他在鳳景南的車裡,在這種場合下,明湛要先送鳳景南上車的,鳳景南為了表示同繼承人之間父慈子孝的天倫,便道,“明湛同本王一趟車吧。”
故此,明湛的車完全空著。
“世子今日格外威儀哪。”鳳景南笑著調侃。
“你還說!”明湛哼了一句。
鳳景南道,“早知你這樣忘恩負義,就不讓李三找衣裳給你穿。”
“氣死我了。”明湛長嘆,藉此抒發胸中的鬱悶。
“無妨,等回去就罰林中良一年的俸祿,也叫他長長記性。”鳳景南道,“一會兒把你的箭矢給我一些,免得你落個倒數,怪丟人的。”
“我已經安排妥當,你就等著瞧好吧。”說到打獵,明湛絕對信心實足。
頭一天到行宮,先是休息,圍獵從第二日開始。
其實這圍獵也各有各的地盤,否則大家一混打,容易傷和氣。
鳳景南是頭一份兒,最大的。明湛排第二位。開始,鳳景南先在馬上進行了簡短有力的演講,便打馬馳騁起來。明湛與明禮幾人隨後,再往後就是王府的一乾重臣。
鳳景南先張弓飛箭,獵了一頭鹿。他本就身量俊偉,眉目英挺,千里馬上引弓的姿勢實在夠帥,明湛在心裡小小的嫉妒了一下。
侍衛遠遠的騎馬過去,撿起鳳景南射起的鹿,歡呼道,“王爺得一鹿!”餘人馬人跟著歡呼起來,明湛起了半身的雞皮疙瘩。
鳳景南忽然道,“明湛,你也來試試。”
因這是鳳景南的主場,黎冰離明湛較遠,明湛撫摸著自己的寶雕弓推託道,“父王,這是您的獵區。”
“是本王的,也是你的。”鳳景南豪氣的笑著。
聽到這話,眾人皆感嘆王爺對世子的愛重。大庭廣眾下,明湛也不能駁鳳景南的面子,只得驅馬過去,與鳳景南一道往獵場深處去,後面浩浩蕩蕩的不少人跟著。
不按理出牌的傢伙,這樣他可怎麼做弊呢?
地上草從時不時冒出一隻兔子、兩隻野雞什麼的,明湛想著這些小東西,體積小、準頭兒低,反而不容易打,遂都放過去了。走了一時,明湛看到一隻無精打采的黃羊,頓時來了精神。
鳳景南指了指。
明湛咬牙,這頭一箭,可不能落空啊。黎冰呢,黎冰在哪兒呢?
黎冰在後頭著急呢,他也算明湛身邊兒得力的人,離明湛真不遠,只是侍衛不只他一個,武功高的也不只他一個。在這樣眾目睦睦下用暗器相助明湛,被人識破是一定的。於明湛的名聲定然有影響。
明湛也覺得這個場合不適合做弊,有頭有臉的人都在呢,寧可放空箭,也不好叫人瞧出用槍手啊!明湛一咬銀牙,心裡發狠,只得死馬當活馬醫了,緩慢的張弓引箭,他這把弓其實很輕巧,不過裝飾的漂亮,一圈兒寶石瑪瑙,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