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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平白無故的,明湛怎麼會突然想起給公主們改善婚姻環境呢。

    宗室是個很特殊的群體,如今皇子一個全無,福親王一門絕嗣,朝中有個慎親王,是先帝的皇弟,德高望重。其餘再有血緣就遠了,過了三代,王爵不復存在,降為普通宗室。

    那麼公主們就成為了宗室的主要代表,公主降於豪門,所代表的往往並不只是公主府的勢力。明湛被立為儲君,他又非鳳景乾的親子,自然要向公主們示好。他早早研究過公主的處境,對於駙馬這樣憋屈的存在表示不可思議。

    怪道等閒人家寧願娶郡主也不願尚公主呢,太憋屈了。在父權社會裡,駙馬真是一個無比悲催的特殊群體,種種憋屈,比之等閒人家的小妾都有尚且不如之處。

    明湛一直在等一個契機,好好兒的屁事兒沒有,這種制度大家適應的很好,這樣的話,他出頭做什麼?太閒了,找抽麼?而今,溫長楓終於送來了這個可以施恩的契機。

    明湛怎能放棄,不然以他無利不早起的性子,焉何隨溫長楓親往公主府呢?又焉何要為三公主出這個頭兒呢?

    不過,明湛算盤雖打的精,卻沒料到,因自己的舉動,引來了一場長達數月的禮儀之爭。

    其實,在後代史學家的研究中,他們都會發現這樣一個事實:武帝對於女人有一種天性中的同情,在那個年代,他提高了婦女的地位,解放了婦人種種約束的桎梏。甚至有人說,武皇帝真是當之無愧的“婦女之友”。  

    當然,或許就是因為武皇帝對於女子特殊的寬容與信任,以至於武皇帝在位期間,多次與文睿太后商議國事。這也間接導致了文睿太后在武帝退位後大權獨掌,哪怕文帝皆不能抗衡。

    第176章 番外 太子難為之十二

    明湛在三公主府用了午膳,又說笑了會兒,便起身告辭坐車回宮,並未要溫長楓相隨。開玩笑,小兩口這日子過的也就比天上的牛郎織女略強一些:人家是一年見一面兒,他們是一月見一面兒。明湛向來善解人意,怎忍耽擱這對小鴛鴦金子一樣寶貴的戀愛時間哪。

    回到行宮,他先去泡了個溫泉。

    明湛生來就愛享受,人家也會享受,天一冷就攛掇著鳳景乾來行宮,然後,他占了二號池,又寬大又舒坦,每天一泡,把身上那張皮子泡的溜光水滑,再加上他滋補有道,臉梢泛圓,白裡透紅,穿上一身精工細做的大毛衣裳,真叫一個滋潤富貴。

    連鳳景乾偶爾都忍不住捏捏明湛的臉,那手感真叫一個妙啊。可惜他家好好的孩子,竟然便宜了那個妖孽,鳳景乾每每想起明湛對阮鴻飛那死皮賴臉的喜歡,都想噴血。

    不爭氣的東西,手上用力狠擰一把,明湛叫痛,“摸摸就行了,把我擰的破了相,我家小飛飛不定多心疼呢。”  

    鳳景乾心理素質好,早習慣了明湛這種噁心肉麻的稱呼,拉他在身邊兒坐下,轉而問,“三公主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我們一道用的午膳,我看三姐姐心情好,吃了一碗飯。聽說以前都只吃半碗的。興許是我們去了,人多,她胃口就好。”明湛帶了幾分憤慨道,“只是公主府的女官架子很大,對駙馬說話都用訓示的口氣,要見三姐姐,還得塞紅包。什麼狗屁老娘們兒,裝B貨……”

    鳳景乾斥道,“你是不是欠掌嘴,這是太子該說的話嗎?”

    “我就跟你說。”明湛哼哼兩聲,“在外頭我還是很斯文的。我聽說三姐姐跟駙馬一月也就見一兩次面兒,您說,夫妻哪有這樣子的。大姐姐年紀跟三姐姐差不多,倆人一前一後成婚,都是在同一年。現在大姐姐已經兩兒一女了,三姐姐還沒動靜兒。您這准外公也不著急?”

    “行了,有話直說,在我跟前兒還拐彎抹角?”敲明湛大頭一記。

    “我是覺得公主們這樣太委屈了。像大姐姐,她雖然只是個郡主,可在永安侯府里說句話也是管用的,那還是在婆家。如今三姐姐在自己的公主府里說句話,都要奶嬤嬤點頭才行。”明湛忽然想到《紅樓》里賈母對奶娘的評價,真是一針見血,明湛道,“大約這些奶嬤嬤們是覺得奶大的公主,一個個的勞苦功高,奴大欺主了。公主不同於皇子,女兒家本就嬌貴,臉皮兒也薄,心地也軟,父皇,要我說,公主駙馬本是夫妻,斷沒有分成兩處兒居住的道理。還有,那什麼宣召的事兒,差不多就免了吧。這宣召,是富裕了奶嬤嬤,委屈了公主、駙馬,實在有些不人道。”  

    鳳景南耐心的聽明湛說完,嘆道,“你知道太宗時嘉善公主的事麼?”

    “嘉善公主?”明湛隱約記得這個名子,卻又記不太清了,史冊中除非是極特別出眾或者是引發歷史事件的公主,否則鮮少有詳細記載的。

    “嘉善公主是太祖皇帝的小女兒,被太宗皇帝許配給了陳國公家的嫡長子。那時,公主並未單獨開府,都是住在駙馬家裡。”鳳景乾將一段往事徐徐道來,“嘉善公主生性柔弱溫順,非常賢淑,她兩年沒有身孕,陳駙馬便納了一房妾室。後來,這房妾室產下一子,卻妄想記到嘉善公主名下,嘉善公主自是不肯的,她還年輕,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焉能讓妾生子占了國公府嫡長孫的名份?後來,嘉善公主果然有了身孕,不料被這名妾室心腸歹毒,竟然在公主的飲食中下了藥,最終嘉善公主流產身亡。”

    “公主的侍女偷跑出陳國公府,到宗人府申冤,太宗皇帝聽聞後大怒,派大理寺追查嘉善公主的死因,後來,陳國公府滿門抄斬。”鳳景乾看向明湛道,“太宗皇帝說,公主為君、駙馬為臣,君臣尊卑,必要分明。太宗皇帝也是有女兒的,自此便開了公主賜府、駙馬待召的先例。”  

    “這,這也有點兒矯枉過正了吧?”明湛道,“陳國公那一家子是不是缺心眼兒哪?”連公主都敢害,腦袋有病吧?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公主的地位自然尊崇,若是嫁到駙馬家裡去,面對的困境就如同你剛被立為太子時相仿,大臣們面兒上恭恭敬敬,其實還是要試一試水深水淺,你有本事能降伏他們,則他們臣服;若你是個草包,那就有好戲看了。公主到了婆家,那一府的下人婆子,並不好相與。如同嘉善公主,身邊也有忠心的侍女,可最終為人所乘丟了性命。”鳳景乾道,“與其說公主們幸不幸福,還是先保住性命要緊。不然,縱使將陳國公府滿門抄斬又如何,嘉善公主也不能死而復生。”

    明湛向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聽鳳景乾說完古道完今,仍在堅持爭取,“父皇,我覺得可以綜合考慮一下,公主與駙馬雖有君臣名份,說到底還是夫妻。嘉善公主那是個例外,我們翻翻史書,像陳國公府這樣愚蠢的傢伙也是少之又少的,我們也不能因為一塊臭肉就壞了滿鍋湯啊。正因為面對的是公主,我們應當更加謹慎。太宗皇帝可能是氣昏了頭,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實際上,就在帝都,我看福昌姑媽與敬敏姑媽都過的還可以。”  

    “福昌是自己有手段,她的奶嬤嬤早早的收拾包袱回了老家。後來朕登基,她在朕跟前兒求了恩典,將公主府換到了北昌侯府隔壁,兩家府第只隔一堵牆,中間開扇門就是了。敬敏身份擺著,沒人敢拿捏她,她的公主府就在魏國公府對面,抬腿串個門兒。泰陽皇妹少在宗室里露面兒,皆因當年杖責辱母一事受到襄儀姑媽的責斥。”只是,帝都好地段兒幾乎都被人占滿了,縱然是皇帝,也不好為了把女兒安排在駙馬隔壁,就把駙馬家的隔壁強行清空吧,因為基本上,權貴的隔壁還是權貴。皇家行事,也不好太過霸道的,鳳景乾道,“說起來也是一團亂麻,襄儀姑媽是先帝的胞姐,駙馬曾為救駕身亡,先帝深覺對不住襄儀姑媽,原本想在駙馬族內過繼一子給襄儀姑媽為嗣,襄儀姑媽說不忍生離人家母子,便未應允。後來,先帝將襄儀姑媽的女兒封為安悅郡主,喜愛有加。襄儀姑媽行事端正公允,在宗室中說話很份量,不過年紀大了,近來篤信佛祖,去年到五台山禮佛,還沒回來。”

    “我在帝都也沒見過這位姑奶奶啊?”明湛在帝都不是住了一年兩年。

    鳳景乾笑,“你雖在帝都住的時久,襄儀姑媽卻不大出來的。再說了,襄儀姑媽當年與方皇后就不和,對你母親也意態平平。她脾氣很固執,當年其實她想把安悅郡主許配給你父王,不過,方皇后力推永寧侯府,最後先帝還是賜婚永寧侯府。因這個,襄儀姑媽連先帝都沒個好臉色。她是先帝的姐姐,縱使拿出一二臉色來,先帝也只有忍了。襄儀姑媽行事講究規矩,為人方正,她比慎王叔都要年長,是宗室里輩份最高之人。就是朕,也要理讓她三分。”

    “襄儀姑奶奶只有安悅郡主一個女兒,焉何要許給父王呢?不說別的,日後遠在雲南,見一面兒都不方便。”明湛不解的問。

    鳳景乾露出一抹古怪的笑,“襄儀姑媽倒捨不得,只是安悅郡主幼時常常進宮,早就對你父王有情意,那會兒是死活要嫁給景南的。襄儀姑媽就這麼一個女兒,女兒要死要活,自然想遂了女兒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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