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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仍然粉兒沒有幽默細胞的回答,“嗯,那估計你父王得給你上演‘苦肉計’。”
倆人鬥著嘴,平陽侯與二皇子就來了。
其實鳳明瀾如今十分不滿,他是堂堂皇子,憑什麼要他來鎮南王府遷就明湛?不過,這個問題一時間也難以解釋清楚,御駕要緊,壓下一肚子的火氣,鳳明瀾也過來了。
鳳明瀾知魏寧同明湛走的很近,一夜一夜的留宿鎮南王府,裡頭的貓膩可是不淺,見到魏寧,別有深意的笑了一句,“舅舅也在?”
魏寧起身見禮,平陽侯對著明湛一揖,明湛隨意一擺手,主人姿態,“正事要緊,坐。”
“二皇兄也收到阮鴻飛的信了吧?”
“正是。”鳳明瀾道,“我們要不要先去西郊財神廟布置人馬?”
明湛點頭,“理當如此,介時,我與平陽侯親往。”
“我也去。”鳳明瀾道。其實鳳明瀾並不笨,而且還會舉一反三,想著,明湛這小子的手腳向來是極快的,不是賣乖討好的事,他斷不會出頭兒的。何況鎮南王府自有門路,想來是有幾分準的,既如此,迎聖駕回朝的差使,怎能讓給明湛獨吞呢!
“二皇兄,阮鴻飛行事向來狡詐難尋,這次不知是真的能救人,還是陷阱呢。總得有人在城中接應,二皇兄身份貴重,在城裡迎接皇伯父、父王也是一樣的。”明湛並不樂意叫鳳明瀾摻一腳,客氣的將鳳明瀾撇在一邊。
鳳明瀾卻堅持道,“湛弟不知我多麼的憂心父皇安危,宮裡皇祖母和母妃也是日夜焚香禱告,期待父皇平安歸來。我簡直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倒是湛弟年紀小,兵馬武力也不大熟,你年紀也小,我身為兄長,怎好叫湛弟涉險呢?阮鴻飛縱使有上天徹地的本事,帶上五千兵馬,也足夠了。湛弟且安心吧,我一定會奉請父皇、王叔回來的。”最好能逼得阮鴻飛狗急跳牆,撕票才好呢。介時,宮車晏駕,誰有辦法呢?
沒辦法,明湛只得道,“那就一道去吧。我坐車,也不知道皇伯父與父王怎麼著呢。”
倆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只得一道去了。
五千軍隊,動靜兒也不好,何況阮鴻飛早早擬定了時間。
雖有提前布置,大部人馬還是在第二日零辰便要出發的,鎮南王府的車駕浩浩蕩蕩的走後。明湛拉著魏寧換衣裳,“我們也出發吧。”
魏寧皺眉,“你那車裡坐的是哪個?”
“替身。”明湛對魏寧道,“快點兒,今天去抄阮大仙兒的老巢去。”
“你?”
明湛jian笑數聲,得意道,“你真當我天天在家坐著孵蛋呢。雖無十成把握,也有八九成,那些大臣能放回來。皇上和父王,他縱使有心放,也不會這樣乾脆,讓我們大軍去迎接。我猜財神廟那裡,八成是調虎離山之計呢。只是若我不表現的死活要去,二皇兄怎麼肯上這個當呢。他那裡盯我的人不少。”
魏寧卻是不放心,勸明湛,“你還是別自己去,有個好歹的,可怎麼辦?”
“放心吧,我看阮大仙兒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哪怕救不出伯父和父王,若是能跟他通一下氣兒也是好的。”明湛看魏寧一眼,親熱的說出自己的小算盤,“再說,不是還有你麼,阿寧,阮鴻飛把阮家恨成那樣,阮侯沒上吊就是他心理素質強橫啊。你口口聲聲的說對不起阮鴻飛,你看他也沒動你一根手指啊。說明他還念舊日交情,從未怪你。這個時候,雖然叫你去有些卑鄙,也顧不得了。”
兩人迅速的收拾好,侍衛甲已在二門外等侯,一行不過二十餘人,一輛外觀不起眼的烏木馬車,如同帝都富家子弟出遊一般,明湛帶著魏寧鑽車裡。
明湛得意的與魏寧說起他這些天的辛苦,“阮鴻飛在帝都附近,自從確認了這個消息後,我就開始讓人在效外排查。他那麼多人手,還綁架了大臣,斷然不是在什麼雞窩狗洞裡窩著,起碼需要一處莊園。雖然上次走丟了小搖光,不過,經我的人兩個月馬不停蹄,一家一家的暗中排查後,終於確認了一處莊園。只是二皇子盯我盯的緊,他是恨不能皇伯父去死的。給他知道,怕他會直接下毒手,正好阮鴻飛送信要放人。真是天賜良機,與其去財神廟,不如直接去端阮鴻飛的老窩兒。”
魏寧憂心忡忡,“別沒把皇上、王爺救出來,你再陷進去。”
“不,他已經有心放人了。”明湛分析道,“只是他也清楚我與二皇兄不和,皇子已經死了三個,還有二皇兄在,他什麼消息都是一式兩份的送,是打定主意要我們刀兵相向了。二皇兄是死是活與我無干,嘿嘿,不過,我不能讓他死在我的手裡。”
“這回若見了阮大仙兒,阿寧,你就是再不忍心,可也得拿出多年前的師生情份來,念叨幾句啊。”
魏寧神色平平,倒沒說話。
馬隊走的很快,也用了將將一個半時辰方到了一處莊園,黑油大門,門上懸匾,匾上書著鐵畫銀勾的兩個鎏金大字:李府。
明湛習慣性的觀察環境,往旁邊一掃,這莊園建在山中半腰果樹林中,細看去,桃樹上已經綴滿杏兒大的青果,再遠望去,能瞧見山腳一汪碧水。
侍衛甲上前敲門,就聽一個清朗的聲音,“來了,誰啊!”開門的還是老熟人,搖光撇一撇嘴,連一分吃驚的顏色都沒有,反是陰陽怪氣的說,“唉喲,原來是殿下啊!我家先生說了,殿下和魏先生請進,其餘人在外頭等著。”
明湛本想來個空襲,不承想人家早有準備,頓時心裡發緊,暗叫糟糕,餘下侍衛已經暗握刀劍,只待明湛一聲令下,就要大殺四方!明湛唇角一勾,眼神不著痕跡的掃過周邊樹從,見隱隱有人影晃動,看來人家是請君入甕了,明湛臉上揚起三分笑,摸一把搖光的腦袋說,“別這樣生份,知道叔叔在這兒閒居,早該來請安的。”對侍衛甲一行人吩咐道,“在外頭守著,兩個時辰我若出不來,只管放火燒山為我報仇。”
搖光險些一口血噴出來,啥人哪!憤憤的領著明湛與魏寧往裡走去。
明湛完全具備鳳景乾那死不要臉的厚臉皮精神,他閒適的打量著周邊花草景致,阮鴻飛的審美,那比明湛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兒,故此,明湛只有連連稱好了。心裡不停的琢磨,這他娘的阮鴻飛,你是爺肚子的蛔蟲吧,你他娘的是怎麼掐算出來爺要來抄你家的!
在一進幽雅精緻的庭院中,明湛終於見到了自己久違的老爹和伯父,這倆人倒是一臉震驚,瞅一眼旁邊的搖光,鳳景乾尚未開口,鳳景南已搶先問,“你也被抓來了?”明湛搖頭,“跟我來的有二十個侍衛,然後我又安排了兩批人隨後跟上。一個時辰之內,會有五百人過來救駕。我是想著先來探探虛實,孰料鴻飛叔叔他真是料事如神,預知兵事,反將我一軍。”
果然,鳳景南臉色鐵青,到底人在屋檐下,縱使心中不悅,也沒喊出什麼類似於“他是你哪門子的叔叔!”的話來。倒是對明湛種種的擔心。
明湛對搖光道,“是請叔叔過來,還是我過去拜訪?你去通傳一聲吧。”
搖光嘿嘿一笑,做個鬼臉,“枉殿下你自認聰明,我家先生不就在你身邊麼。都這個時候了,還裝什麼痴呢?”隨後一蹦一跳的退了出去。
明湛的眼睛先落在鳳景南身上,不對,鳳景南第一個問的他的安全,那用語那語氣那張老臉,這決不能是假的。難道,是鳳景乾?
明湛眼珠子險些掉一地,皇、皇上!皇上是假的!
鳳景南多日未見明湛,此時,明湛已經完全石化,盯著鳳景乾說不出話,他想的是,真的,真的皇上在哪兒呢?莫非阮鴻飛是要把他們全都殺掉,然後易容成皇帝,回帝都,坐享其成!
明湛完全給自己腦補的情形嚇個半死,他瞪圓著眼,木木的伸出手,機械的想摸一摸鳳景乾的臉。就聽身畔一聲恣意輕笑,那聲音有說不出的低沉動聽,“殿下,您搞錯了。”
明湛回頭,就看到魏寧在對著自己笑,那笑,有說不出的暢快灑脫。明湛從未見過魏寧這樣的笑容,魏寧一直是溫潤文雅,怒是薄怒,笑是淺笑,這樣飛揚恣意的笑,讓明湛從心底覺得陌生驚惶。
然後,魏寧從荷包里取出一隻玉瓶,指尖兒醮了些藥膏在臉下巴處一抹,反手揭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叫人驚心動魄的面孔來。
明湛只覺得自己的頭髮一根根的豎起來,被欺騙的憤怒或是傷痛或是恐懼,不,他渾身沒有任何知覺,喉嚨里暴出一聲尖鳴:阮——鴻——飛——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部分已經完結,後面陸續會有若干番外~不要等更了~今天寫文不累,傳文傳的好累~唉,鑑於大家對本文結尾的痛批,不得不做出如下解釋,以及我對結尾的種種考慮及看法:一,從宮廷鬥爭來說,皇子們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一個二皇子,完全不是明湛的對手。所以,明湛與二皇子之間的爭鬥,其實已經結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