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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鴻飛驚奇的問鳳景乾,“莫非陛下宮中如此多的奴婢僕從,還需太子殿下下廚做羹湯?或者太子殿下於易牙之道頗有見聞?”
鳳景乾端坐著,“非也。國主有所不知,朕這太子最是熱情好客的,因國主是頭一遭來,不知你們海外人的口味兒,又擔心國主你吃不慣天朝飲食,故此想著提醒御廚一二。太子,可是此意?”臭小子不要臉面,他可是要的。
明湛吭吭哧哧的應了聲“是”,有這兩隻老狐狸在旁守著,看來一時半會兒的他也遁不走,只得繼續聽著鳳景乾與阮鴻飛鬥法。
而且讓明湛擔心的事發生了,倆人興起了拉明湛作裁判的心思,譬如一物,鳳景乾說好,阮鴻飛必會婉言駁之,然後明湛就會被當作第三人拉出來投票,直把明湛一張正當年少的清秀小臉兒愁出包子褶兒來,還把人都得罪光了。
明湛灌下一口涼茶,心裡那叫一個瓦涼瓦涼啊,怎麼也沒人給老子上盞熱茶?就聽鳳景乾笑問,“明湛,怎么喝起冷茶了?”轉頭瞪馮誠一眼,“一點兒眼力都沒有,見太子吃冷茶,你是個死的麼?”
馮誠忙認了罪,鳳景乾笑道,“給太子在茶里多加蜂蜜。”看甜不死你,叫你諂媚那賤人!
阮鴻飛笑道,“陛下記錯了,是小王喜歡在茶里加蜂蜜,太子不喜歡喝甜的。”的確,明湛平日裡白開水就好。
鳳景乾長眉微挑,“國主初來就對我兒如此了解,實在難得。”
“天朝有句話叫‘白髮如新,傾蓋如故’。”阮鴻飛不避不讓的還以淺笑,“小王與太子,大概就是如此了。”還不忘問明湛一句,“殿下,你說是不是啊?”
鳳景乾也目光灼灼的望著明湛,那意思很明確,快說,你喜歡喝蜂蜜茶還是喜歡喝白茶?
馮誠是個辦事老到的,這麼會兒工夫,他已從外頭端了兩盞茶來,捧至明湛跟前,還體貼的小聲提醒,“殿下,左邊這盞是沒加蜂蜜的,右邊兒這盞是加了蜂蜜的。”
明湛氣苦,老子還不如喝了砒霜尋個痛快呢!一捂肚子,“唉喲唉喲,剛剛冷茶喝的,肚子痛。父皇、國主,恕我失陪了。”實在受不住,撩蹶子跑了。
明湛是個很有自知知明的人,同時他很自信,他從不認為世上有他走不通的路。
可,如今。
真是走投無路了!
明湛站在馬桶前小解,身邊一陣淡淡的香氣拂過,他一回頭,正撞到阮鴻飛那張美態逼人的美人兒臉。阮鴻飛唇角噙著一縷笑,曲指彈了彈正在放水的小小湛,笑道,“一月未見,它還是老樣子啊。”
明湛胯下抖了抖,提起褲子,嘟囔,“還能怎麼變不成。”正要系汗巾子,阮鴻飛那只可恨的手溜了進去,一把握住明湛的要害,明湛倒吸口涼氣,雙手提著褲腰,結巴起來,“你,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阮鴻飛輕輕哼一聲,手下微微用力,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你才回來一月,就向著外人了?”
明湛命根子在人手裡,裝出一副苦巴臉,賢良德淑,苦口婆心的開導阮鴻飛道,“飛飛,那是我爹,不是外人。你就當那是你公公、老丈人,咱們總得先把長輩打點好,才好過日子呢。”
阮鴻飛絲毫不領情明湛的苦心,低頭咬住明湛肉肉的下唇,就想輕薄一番,誰知明湛趁他猝不及防張嘴就是一口,阮鴻飛吃痛,明湛低聲說,“你,你別太過份,給,給父皇知道,我一準兒遭殃。”
“看你這點兒膽色!”阮鴻飛嗤道,“有我在,他敢把你怎麼著?”
“他是不敢把你怎麼著,你說,我要挨頓打什麼,你不心疼?”明湛覷著阮鴻飛的臉色,如果阮鴻飛敢表示的半點兒不心疼,他立碼叫他好看!
阮鴻飛輕輕一嘆,手從明湛的褲襠里挪出,細心的為他系好汗巾,打理齊整,一句話沒說,挽著明湛的手出去了。
明湛心裡小小的竊喜著,啥叫大丈夫氣概,這就叫大丈夫氣概!若連自己的床頭人都搞不定,以後如何挺起腰杆子做人吶!
“你怎麼謝我?”阮鴻飛低聲問。
“我,我這也是為了咱倆的將來啊。”明湛小小聲的說。
阮鴻飛笑了兩聲,低語道,“昔日你說的單雙日的事便不必再提了,如何?”
明湛瞬間覺得自己剛剛挺直的腰杆子又有不堪重負彎下去的衝動,他堅決的搖腦袋,雖然他爭取到了單雙攻受協議,不過這大狐狸總能哄騙了他,搞得明湛十天中有一天在上頭就不錯了。如今再沒了這個協議,明湛懷疑這輩子自個兒都得受受了。所以,他是死都不能點頭的。
阮鴻飛微聲道,“五年?”
不得不說阮鴻飛對明湛的了解是細緻入微的,這麼有個時間期限,明湛頓時陷入沉思,這倆人總這麼較勁兒是不成的。時至今日,鳳景乾要退位,這個時候他就是給阮鴻飛些難看,明湛也不能幹看著阮鴻飛報復鳳景乾哪。當然,反過來的道理了是一樣的。
明湛心裡打著小九九,反正他也不是很喜歡在上頭,大多是為了面子計……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能太便宜飛飛,明湛一咬牙,往死里還價,“一年!”
“三年,不行就算了。”
心裡吐一大口血,明湛咬著後槽牙,“成交。”
阮鴻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輕嘆,“我都是為子明小胖你忍辱負重啊。”
明湛終於體會到了喪權辱國的是何等鬱悶,琢磨著以後怎麼耍耍賴把這事兒混過去,就聽阮鴻飛欣悅道,“回去可得立個字據什麼的,明小胖日理萬機的,什麼時候忘了可就不好了。”
“我,我哪裡會忘。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明湛站在宣德殿門口,瞪阮鴻飛,“你要不信就算了。”他現在就有些後悔,想賴了。
阮鴻飛這身華裳衣袖寬大,頗得魏晉之風,長袖一遮,竟在明湛屁股上掐了一把,然後假模假樣的提醒,溫聲道,“殿下先請。”
死狐狸。大流氓。
接下來這頓午飯吃的更讓明湛心驚膽顫,阮鴻飛倒是不找鳳景乾的麻煩了,嘴上也讓鳳景乾三分,可那一顰一笑都帶著說不清的挑釁,搞的明湛吃撐了。
一人一榻一幾的就餐,明湛先前是有些擔心兩人擔心的胃口全無,不過為了不被拉出來再當裁判,他絕不能讓嘴閒著的,他現在活稀泥的方式就是佯裝耳聾,“啊?什麼?呵呵,吃啊吃啊,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啊。”
面對明湛如此無賴,素要面子的鳳景乾與阮鴻飛默契一致的熄火了,而且極罕見的竟心有靈犀起來。
鳳景乾想的是:有這樣的兒子,想我天朝竟有這樣的儲君,好丟臉哦。
阮鴻飛:我竟喜歡這樣的小無賴,好丟臉哦。
明湛這樣不停的勸飯,把鳳景乾阮鴻飛堵的沒了胃口,自己倒是吃了個十二分飽,用過午膳半個時辰,還自個兒在那兒揉肚子。
糊弄了一頓午飯,阮鴻飛才肯走了,走前還依依不捨的牽起鳳景乾的手,一臉歡喜道,“小王與陛下一見如故,實在捨不得陛下。只是今日已打擾太久,陛下定有政務處置,小王先行告退,明日定要入宮與陛下相見,希望陛下不要厭煩了小王才好啊。”
其實阮鴻飛年輕時就是個坦蕩的人,才華橫溢,他最看不慣那些掖掖藏藏的事。當他真正回到帝都參與朝政時,便對鳳氏兄弟表現出了友好的傾向。那時鳳景乾有心相交,阮鴻飛放蕩不羈,也曾在先帝面前握著還只是一介皇子的鳳景乾的手笑道,“小臣與殿下一見如故,可惜眼瞅著天黑了,只得先行回家。明日定還要入宮叨擾殿下,希望殿下不要厭煩了小臣。”
今日此時,這一番話竟讓鳳景乾有重回故時之感。鳳景乾望著阮鴻飛那張仿若不老的臉,他記得阮鴻飛年輕時永遠是飛揚的,那種飛揚有一種炫目的輝煌,不由自主的吸引人的注視。如今還是那張臉,眉目間的總見歡愉,卻是帶著一種滄海桑田後的靜謐。
鳳景乾輕輕嘆息,反手握住阮鴻飛的手,剛想表達一下友好懷念之意,他們交握的手就被人強制性的拉開,小心眼兒的明湛生怕他們握出啥jian情來,笑嘻嘻的打差,“那個,我送送國主。”
鳳景乾這回是真嘆出聲了,“去吧。”掃一眼阮鴻飛,你也不算冤了,景南生的,朕親自教養的,養的溜光水滑秀色可餐的小心肝兒,竟然便宜了你。
阮鴻飛似乎讀懂了鳳景乾那一眼的意味,暢意的低笑出聲。
明湛瞪大眼睛的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心裡嘀咕,莫不是真握出jian情來了吧?奈何這倆人都是掩飾情緒的高手,明湛把眼睛瞪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也沒觀察出個好歹。
可是,一個無奈,一個自得,又都是帥大叔,眼神還在交匯糾纏,好可疑哦。
摸了摸沒毛兒的小下巴,明湛火了,媽的,管他有沒有jian情,反正飛飛只能跟他滾床單,想往外發展,別說窗戶了,門兒都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