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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淮往北一抱拳,惋嘆道,“自皇上登基,便勤於政事,百姓安寧,吏治清明,百業興旺,打下這欣欣盛世,聖上正當壯年,我還想著服侍皇上至百年以後呢,哪裡料到……”說著這話,竟虎目含淚,頗有幾分傷感。
周之源卻明顯更知老闆心思,宋淮是伺候慣了當今,將當今的脾氣秉性摸的通透,這官兒也做的順遂。如今眼瞅著就是皇太子掌事了,這位太子殿下別的不知如何,單看如今這頓折騰,就不是好相與的人。且不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兒,這樣愛折騰的人,定是不好糊弄的。故此,宋淮對於鳳景乾倒真起了幾分難捨之情。
周之源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再一轉折,“只是如今,大人也得有個主意了。”
“難啊。”宋淮嘆道,“太子這一去西北,頭籌必是西北得了。倒不如……”宋淮頭腦機伶,笑問,“先生說,不如我們浙閩官員聯名上書,請太子殿下也來浙閩一閱軍容如何?”
周之源斟酌道,“大人念頭兒是好的,只是到底皇上在位。大人本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如今……倒怕太子皇上多想呢。”言下之意,老主子還在呢,你就急惶惶的巴結新主子,這樣朝秦暮楚的人,不但老主子心寒,莫非新主子就能瞧得上眼?
“我一時焦急,倒是錯了念頭兒,虧得先生予我提了醒兒。”宋淮絲毫不以為恥,淡淡一笑,“那就請朝中交好的同年上折請奏,便可脫此嫌疑。”
“大人所言極是。”
宋淮心裡有了準頭兒,便安然起來,笑對周之源道,“那張手書的事兒,煩先生予宋翔親談吧。”
“屬下這就去辦。”
宋翔是個很會打點的人,周之源這等總督身邊兒的大紅人自然不能落下的,早早的便將鋪號的乾股送了來,故此周之源在宋淮跟前兒常不著痕跡的為宋翔說上幾句好話。宋翔在周之源跟前比與宋淮鬆快許多,也不必小童伺候,逕自倒了兩盞茶來,周之源道了聲謝,將文書交予宋翔。
宋翔接過略看幾眼,嘆道,“這群活土匪實在難相與。”
“怎麼又忽然變了卦呢?”周之源暗裡打聽,怕有什麼隱情。
宋翔噓聲道,“這事我不必猜也知道是誰在裡頭作鬼呢。”
“陳家人?”
宋翔面露嘲諷,呷了口茶道,“要是他們,也用不著讓叔父與先生為難了,我就能了了此事!這裡頭,定是姓杜的在搗鬼!此人向來精乖,他在海上時間不長,近十來年才漸漸做大,雖說名頭兒不如李方響,地盤兒卻不輸姓李的!聽說他手裡有把著十幾個島,實打實的土皇帝。我這裡一個破碗賣他二兩,他販到南洋或者更遠的地方去,能賣上十幾兩。再從那些蠻子手裡弄來的洋貨,一轉手就翻出幾十倍的利潤。我們跟他一比,只略比要飯的強一些罷了。”
周之源不由問,“此人什麼來頭兒?”
“我也查了許久,也沒個准信兒。有的說他是帝都犯了事兒的逃犯,出身名門世家子弟。有的說他是南洋人,還有的說是……”宋翔忽然心頭一陣顫慄,吞下即將出口的話,改口道,“還有的說是與咱們這裡的某個大人物有關呢。”
周之源大吃一驚,連連追問,“可有個准信兒。”
“就是因為眾口不一,我才不好在叔父面前胡言亂語,免得令他老人家擔心。”宋翔此刻早被自己心裡那點兒小念頭兒給嚇了個好歹,也沒了喝茶的心,嘆道,“不過此人當真是手段了得,難纏的很。這總督文書的事八成就是他在後頭挑撥。”
周之源鄭重相托,“還得請萬貫多留心此人,若有什麼消息,儘快通知老朽或是大人才好。這個要命的時候,是萬不能出半點兒差錯的。”
“是,我曉得。”宋翔溫聲應了,又說了一時話,便告辭離去,心下卻起了另一番思量。
不說總督府的種種安排盤算,馬維還惦記著給明湛接風的事。他是真將明湛看做阮鴻飛的兒子了,瞧那種種嬌慣哦,除非自己的兒子,阮鴻飛還會對誰有這樣的耐心呢?
結果,馬維一腔子的熱情,人家倆人傍晚回了將軍府就沒再出過屋。
當然了,沒有大家想的你儂我儂的情景,明湛是頭一遭的長途騎馬趕路,這回是累狠了,洗澡都是半睡半醒的由阮鴻飛伺候著來的。而且屁股上磨出兩團烏青,大腿里側蹭破了皮,真難為他怎麼堅持下來的?阮鴻飛掰著明湛的兩條腿只顧得給他上藥了,至於什麼“禽獸不如”的事,阮鴻飛一直沉浸在明湛千里會情夫的感動中,沒捨得下手。不過是趁明湛熟睡,上下其手的吃了不少豆腐。
馬維心裡對於阮鴻飛這種“有子萬事足”的模樣非常唾棄,誰沒兒子啊,他還有三個呢,稀罕啊?!也沒個跟阮鴻飛似的拿兒子當祖宗一樣的寶貝著,真是沒見過世面。
明湛一覺睡到第二日下晌午才醒,覺得神清氣慡的好不舒坦,還傻乎乎的對阮鴻飛道,“我這幾天騎馬骨頭都是酸的,在你身邊兒睡一覺竟全好了。飛飛,你就是我的一劑靈藥啊。”
老子怕你第二天疼給你揉按了半宿!靈藥!哼!靈藥!
阮鴻飛也知道明湛偶爾會有這種缺心眼兒的時候,他縱然生氣也是白氣,摸著明小胖的屁股問,“睡飽了,餓不餓?”
明湛扭了一下,湊上前親了親阮鴻飛的嘴巴,“這次輪到我在上頭了吧?”
阮鴻飛捏了兩把,又軟又嫩,心下微癢,嘆道,“你腿上有傷,你要是實在想,我在下面也無妨。”阮鴻飛這樣大方,實在叫明湛喜上眉梢,兩隻手不老實的摸了進去,只聽阮鴻飛幽幽一嘆,在明湛耳邊低語數句,明湛一聲慘號,翻身騎到阮鴻飛腰上,抓他要害,哀怨的問,“你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阮鴻飛給他沒輕重的捏的臉梢一白,倒吸一口涼氣,“你輕點兒!”
明湛迅速一倒頭,怒道,“69!”就把弄著阮鴻飛的寶貝套弄起來。阮鴻飛也不是聖人,若不是心疼明湛,他也不用忍的!如今給明湛摸一把舔一把的挑起了興致,倆人在屋裡胡天海地的亂搞了半日。明湛睡得足,精神頭兒極佳,只可惜弄了兩次,肚子便咕咕叫起來,沒辦法只得先起來吃飯。
很顯然,明湛對於這樣用手解決是不滿意的,啃一口阮鴻飛的唇角,對阮鴻飛抱怨,“沒盡興。”
“你屁股要撐得住,就讓你盡興一回。”
明湛摸一摸,“算了,還有點兒疼,再說了,輪到你在下面了!等我們回來,你可不許失信!”
“好了,先起來用飯吧,我一直吩咐他們預備著呢。”
“餓的我都沒力氣下床了。”明湛這是打算在床上吃了。
阮鴻飛早命人做了飯菜,只在灶上溫著,隨叫隨有,吩咐一聲,搖光便引著幾個侍從端了進來,明湛此時見了搖光,笑眯眯地占便宜,“小光光啊,你也在啊!沒見師公麼?怎麼不跟師公打招呼啊!”
搖光放下飯菜就走了,臨出門對明湛做了個鬼臉。阮鴻飛將菜碟粥點的放到炕桌上,給明湛搬到床上去,明湛又叫喚,“唉喲,我這胳膊喲,握疆繩的時間忒長了,剛剛又伺候了半天小小飛,酸的抬不起來,不聽使喚了。”這是想阮鴻飛餵了。
阮鴻飛道,“我餓的不行了,等我吃了再餵你吧。”說著端起一碗粥就要吃,明湛直接把碗搶下來,張著大嘴喊,“先餵我先餵我!”
“連碗都捧起來了。”直接把勺子給明湛擱粥碗裡,阮鴻飛道,“自己吃吧。”
“飛飛,你真是一點兒都不浪漫。”
“不知道你說什麼,趕緊吃。吃完了有事兒呢。”
明湛翻白眼,極是不滿的抱怨,“就是說你一點兒都不會讓我開心。枉我千里迢迢的過來找你,我怎麼有這樣不解風情的情人哪!”
阮鴻飛無奈,只得接過粥碗,一勺勺的送到明湛嘴邊,明湛一面吃,還能偷出空來花言巧語,“飛飛,我這喝的不是粥啊?”
“那是什麼?”
“蜜啊!”明湛拋個媚眼,“你餵我喝粥,我這心裡就如同喝了蜜一樣甜哪。”
“哦,那你就多喝兩碗。”明湛食量不小,再加上他絮絮叨叨的對阮鴻飛說情話,一頓飯直吃了大半個時辰。待明湛吃飽了飯,拉著阮鴻飛的手暗示,“咱們再在床上躺會兒。”
“還是起來吧,你屁股都青了,大腿上的傷也要兩三天,躺著倒容易躺出事來。”阮鴻飛瞅了眼外面的日頭,“一會兒馬維就回來了,昨天他就張羅著要給你接風,你總不能一天三時的躺床上。”
“還說呢,原來他長的一點兒不醜,你畫的那是什麼,竟然騙我。”明湛醋溜溜地說,“要不是馬維有些缺心眼兒,我還真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