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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點頭,“我明白了。”
祁淵閉著眼,仿佛睡著了,又過了一會,他才道,“伺候昭兒的奶嬤嬤被你打發到後面的洗衣房了?”
傅氏心中一凜,薄怒道,“那嬤嬤竟帶著昭兒隨意在後面花園裡亂轉,萬一讓不長眼的衝撞了該如何是好?”
“嗯,你看著辦吧,昭兒是我的嫡長子。”
說完,祁淵翻個身,繼續睡過去了。
留下傅氏反覆琢磨祁淵的意思,直到天蒙蒙亮才睡著。
第二天下朝後,祁淵並未直接離開,而是在御書房和宣明帝說了一會話,然後將祈昭跟著謝長風習武一事告訴了宣明帝。
“謝統領武藝高強,兒子想著讓昭兒跟著謝統領學一學,不求有多厲害,只要能強身健體就夠了。”
宣明帝微微眯眼,他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太子,卻沒有反駁。
祈昭是祁淵的嫡長子,皇家向來重視傳承,祈昭的教育自然是重中之重,哪怕對太子有些許忌憚之心,宣明帝還是很喜歡祈昭這個孫子的。
“昭兒五歲了吧,再過一年他就該讀書開蒙了。”宣明帝沉吟了一下,“也罷,就讓他先跟著謝長風學一學吧。”
祁淵點頭稱是。
宣明帝又道,“恩科結束,再過不久就是殿試了,殿試結束就是中秋,中秋後朕還打算秋獮,事務繁多,我有意讓諶兒入朝,你意下如何?”
祁淵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卻露出喜色,“父皇,您是打算讓二弟來幫忙嗎?太好了!”
他似乎無比歡喜,“二弟向來聰敏,即便年幼不知事,多歷練歷練就出來了,兒子也能偷點閒,好好休息一番。”
宣明帝莞爾,他笑罵道,“看看你這幅樣子,哪有為國儲君的氣度,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疲懶,將來可怎麼辦?”
祁淵心下冷笑,聽聽這話,傳出去指不定都認為他這太子已經失寵了呢!
祁淵卻滿臉不在乎,“父皇才是,您這說的什麼話嘛,萬事有父皇呢!兒臣自從來到京城後,連跑馬的時間都沒有,二弟整日在京城走馬章台,兒子也很羨慕呢!”
宣明帝聽後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沉聲道,“淵兒,你為太子,當持身勿輕,什麼走馬章台,這話是一國太子能說的嘛?”
祁淵暗自撇嘴,面上惶恐不已,連忙擺下,“兒臣知錯,一時妄言,還請父皇饒恕兒臣這一次吧!”
敲打了祁淵,宣明帝才語氣平和的道,“行了,以後切不可再如此輕浮,知道嗎?”
“兒臣知道了。”
當天下午,原本祁淵一直在處理的關於地動後安置災民並重建京城的事宜就被宣明帝交到了齊王手中。
消息傳出去後,朝臣都竊竊私語,如果說陛下不滿意太子,可又將吐蕃進貢的上好馬匹賜給了東宮,若是滿意太子,卻又將太子做的差不多的事情交給了齊王,完全是讓齊王撿便宜。
這陛下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有鑑於宣明帝的動作,本來隱隱傾向太子的官員又開始擺正了位置,繼續觀察起來。
宣明帝和祁淵同時感受到了這一點,宣明帝心情愉悅不已,當晚就宿在了皇后處,祁淵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浮現出了無數陰冷的念頭,隨即有壓了下去。
他大方的將那些事務都交給了齊王,其實是在等著看笑話。
他是兄長,又為太子,還曾經為帝王,若是還比不過一個十七歲的普通皇子,那他也沒臉繼續呆在太子之位上!
此生不需要那麼多陰謀詭計,也無需算計埋伏,他只要堂堂正正的展現自己的才華和能力,讓朝臣自己選擇,逼迫他那好二弟自己認輸,這才是最美妙的事。
祁淵陡然想起了謝長風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只要足夠強,就可以無所顧忌。
祈昭扭動著小身子,有些期待和不安。
既然將事情都丟給了齊王,祁淵就有了不少空餘時間,他此刻正在看祈昭寫的字,五歲的稚兒寫出的字就好似鬼畫符,祁淵卻看的極其認真,還將一些他認為寫的不錯的筆畫專門點出來,告訴祈昭以後就這樣寫。
祈昭聽的心不在焉,自從知道自己將有一個專門的武藝老師後,他心下有些小激動,聽說這個老師可是父皇的救命恩人呢!那一定很強!
祁淵很快就發現了祈昭的小動作,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昭兒,你又走神了。”
祈昭連忙低頭,“兒子知錯了。”
……認錯的速度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