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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淵在邊關呆了一個月,愣是沒見過謝長風。
這位謝將軍就當他不存在似的,整日在邊關練兵,時而出關巡視,時而閉門謝客,連代縣都沒去過一趟,也沒看望孕中的嬌妻林氏,根本找不到人影。
就在此時,他接到了代王的信,信中大意很簡單,說祁淵在邊關呆的有點久,久到代王另外兩個弟弟開始說難聽話了,是以他要求祁淵速度回京。
祁淵沉吟良久,才招來侍衛長,這侍衛姓嚴,他對嚴侍衛道,“父王來信讓我回京,你且派遣十人回代郡,和留在府中的夫人一行人一起回京。”
嚴侍衛聽後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遲疑道,“那殿下您……”
“我且再留幾日,好歹見過這位謝將軍後再走。”祁淵很隨意的道,“告訴夫人,我們在晉陽匯合。”
嚴侍衛聽後頓時出門去安排了,祁淵深吸一口氣,就快了。
若是他沒記錯,第一場雪後三天,就是匈奴鐵蹄南下之日!!
“你小子終於給我送衣服來了!!”
廣武堡不大,就在雁門關外山陰之南,是雁門關的橋頭堡,王壯在這裡呆了快兩月,簡直要凍成冰棍了。
“這天氣太特麼邪門了,凍死人了!!”他衝到馬車前,連著翻了好幾車,看到這些馬車上全是厚實的皮子大衣後才點頭,“這還差不多……”
謝長風哈哈大笑,“這就滿足了?”
王壯挑眉,然後眼睛一亮,衝到了隊伍最尾端,一拉車上的氈布,頓時驚喜不已,“這……這是燒刀子?!”
原來厚厚的氈布下是三大缸燒刀子,看車軲轆壓的那麼深,這酒缸的容量肯定不小。
“是啊!!還不快點感謝你們謝大將軍我啊?!”
王狀聞言猛地扭頭抱住謝長風重重的拍了幾下,“謝爺爺我謝謝你啊!!!”
然後他直接掏出大酒壺就招呼著車夫灌酒。
謝長風翻了個白眼,“王壯你急什麼?!先給我說說廣武堡的情況!!”
“滾犢子!!在燒刀子面前,你算個屁!!”
謝長風:“……”
主管斥候營的蕭校尉最近一直在寧武堡,再加上聞到酒味就什麼都忘記的王壯,以及剛將物資交接完畢的謝長風,三人聚在寧武堡內王壯的軍帳中,開始商討起來。
蕭校尉指著地圖,“我分了三路斥候,向北,向西,向東,並加大了探索範圍,三十公里一隊人,兩個時辰一聯繫,若是哪一方未按時傳訊,就立刻加派人手調查,這半月以來雁門關外的商客越來越少,幾近於無,東面沒有發現匈奴的蹤跡,倒是北面和西面偶會遇到匈奴平民。”
謝長風看著三路斥候的行進路線,“很好,繼續這樣做,要始終保持警戒,一有異狀立刻來報。”
“是,將軍。”
謝長風緊緊的盯著蕭校尉,“你需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我要的很簡單,匈奴在哪裡,我需要立刻知道!!”
蕭校尉眼睛一亮,“是,將軍!”
“寧武堡只有八百來號人,若是匈奴大規模南下,這裡是擋不住的,王壯,我允許你在關鍵時刻放堡返回雁門關!!”
王壯驚叫起來,他終於放開了手中的酒壺,“你說什麼?!”
雖然大家都知道寧武堡基本上是攔不住敵人的,但從未有像謝長風這般直接開口點出的。
“比起被匈奴追在屁股後面狼狽的跑回雁門關,我更希望有組織有預謀一邊反擊一邊從容的退守回關。”謝長風冷哼一聲,“若是退回時和匈奴挨的太近,我是放將士們進來呢?還是直接在城頭上放箭,讓親者痛仇者快?!”
“……”王壯和蕭校尉愣愣的看著謝長風,他們都沒想到謝長風如此直白。
王壯惱羞成怒,“如果我們真的那樣撤退,你就真的看我們死不成?!”
謝長風平淡的道,“來日我給你立碑燒紙錢,如何?”
“謝長風!!”
王壯直接掀翻桌子,一拳頭揍在謝長風的臉上,謝長風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他的左臉很快就青了起來,眼睛黑了一圈。
王壯的臉漲的通紅,他一字一句的道,“老子寧可死在關外,也不會帶人敗退!!”
謝長風聽後挑眉,然後抬手給了王壯一拳,他對準的是王壯的右臉和右眼,正好和他自己對稱。
“是嗎?被匈奴鐵騎踩著屍體沖關,你很驕傲自豪嗎?”謝長風揪著王壯的衣襟,“有本事你活著回來殺更多的匈奴,而不是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