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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祁淵也病倒了= =
宣明帝接到京城急報一下子呆住了。
他這邊剛舉行了方士會試,成績已經出來了,因考試人數過少,只取前二十名進行殿試,他正興致勃勃的等著看殿試上二十名方士一起作法呢,哪想到長安這邊竟出了這麼多事!
李皇后為此溫言寬慰,“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永遠都是孩子,您離開他心裡自然不踏實。”
宣明帝聽後心裡頓時舒服許多。
“太后病倒,聽聞丞相也去世了,可見大家都受陛下庇護,您一離開呀,京城瞬間黯淡失色了呢!”
宣明帝聽了更加開心,他立刻拍板決定,“回京!!”
於是一行人馬來到洛陽一個月不到,就啟程回京了= =
宣明帝給出的理由極其冠冕堂皇,太后病了,他身為人子自然要親自侍奉湯藥。
同時他想到老丈人中風病逝,翻了翻《說文》,定了諡號。
首先身為文臣翹楚,一個文是跑不了的,其次老丈人當初慧眼識珠將女兒嫁給他,可稱博聞多能,老丈人又是楚朝兩代宰相,布憲於國,就定為文憲吧!
禮部的人接到宣明帝下的旨意,他們看了半天,臉色怪怪的。
這諡號不想是給開國丞相用的,倒像是給禮部尚書用的= =
不過即便這諡號的意思有那麼微妙的跑題,卻也算是個上等諡號,禮部的人自然就順著宣明帝的意思,不再說什麼了。
祁淵接到這道旨意後有些心塞。
上輩子宣明帝並不寵愛他,甚至在最開始還在李氏的影響下對他多有厭惡,若非左清秋悉心教導他,也不會有今日的祁淵。
祁淵以前給左清秋的諡號自然是文正,他覺得外公完全襯得上這個諡號,可宣明帝卻給了文憲,雖然也是好諡,祁淵還是覺得難受。
本來身體就不太好的他病的更重了。
而且伴隨著宣明帝回京城的還有另外一個消息,方士考試的最後殿試將在京城舉行。
祁淵之前謀算那麼多,就是為了降低方士們的影響力,結果千算萬算,卻還是功虧一簣。
他氣的不輕。
東宮的兩位主人都病了,太后也有恙,宮務立刻落在了淑妃手上。
淑妃這次並未跟著宣明帝去洛陽,她的女兒大公主嫁給陸珏,已然有三個月的身孕,她不放心大公主,就求了宣明帝,讓大公主回宮小住,她親自看護。
這是淑妃第一次接管宮務,她自然膽顫心驚,好在宮務皆有慣例,按照以前的樣子比葫蘆畫瓢,撐上十餘日還是可以的。
謝長風自從知道情緣病重後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若非辰九死命的拉著他,說甲一還在給他傳信,太子病情不是很重,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恐怕謝長風早已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了。
即便如此,當宣明帝宣布啟程歸京,謝長風還是先騎著馬跑了。
他給定國公的理由是太子病重,若是將來祁諶上位,那林家的麻煩就大了,他需要先行回京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靖城自然也接到京城來信,他寬慰謝長風,“左丞相去世,太子難過是很正常的事情,若你現行離開一事被人發現,將來陛下怪罪下來,誰都承擔不起。”
“……那我速去速回。”謝長風冷著臉,“總要親自確認一下,我可不想被人打了翻身仗。”
林靖城心中有些奇怪,這可不像是去打擊政敵的模樣,倒像是擔心老婆的模樣。
不過他沒想那麼多,這抹疑問只是在心頭一晃而過,面上倒是笑了,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
“好吧,不過你最好能再返回來歸隊,總要露露臉。”
謝長風點點頭,扭頭走了。
謝長風一人雙騎,徹夜疾馳,只用了三天就趕回了京城。
當他風塵僕僕一身邋遢衝進東宮,來到祁淵面前時,祁淵被深深的感動了。
“你怎麼回來了?”祁淵勉力靠在靠枕上,伸手拂過謝長風的臉頰,絲毫不介意上面的黑灰,“我只是身體不太舒服,很快就好了。”
謝長風定定的看著祁淵,他猛地伸手,緊緊抱住眼前的人,雙手用力,如鐵鑄的鋼筋,牢不可破。
他顫抖的道,“我害怕。”
即便有太醫徹夜看護,謝長風還是不放心。
這是他輾轉三世才找到的珍寶,若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事,他一定會瘋掉的。
祁淵默默的伸出手,回抱住這個男人。
也許他重活一世,就是為了遇見他。
門外,傅氏臉色蒼白如紙,她緩緩跌坐在地上,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崩潰,她顫抖著,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