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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每逢大比之年,總會有不少舉子在此聚眾宴飲,若是有幸碰上一二在三層用膳的朝廷官員,即便湊前說一兩句,也能為自己增添幾分名聲。
祁淵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上的酒瓶,太白酒樓里雖然常備各種佳釀,可千日醉釀製不易,其中釀酒所需的泉水只能從京郊皇莊的泉眼接取,即便是太白酒樓也沒有這種酒,定國公宴請老友,竟能拿出這種酒……或者說,是有誰送了林靖城千日醉!
一口喝乾酒瓶里的酒,祁淵隨手將酒瓶丟給蔡太監,“拿去丟了。”
蔡太監的手抖了抖,太子說要扔,他卻不敢扔。
待太子安寢後,蔡太監小心翼翼的整理出一個箱子,將酒瓶放了進去。
第二日,謝長風神采奕奕的來上工了。
祁淵只當沒看到他,捏了梅花瓣形狀的紅豆糕,一邊吃一邊思索昨日看過的奏摺,心裡琢磨一會參加朝會時如何應對宣明帝的問話。
謝長風笑吟吟的看了蔡太監一眼,蔡太監糾結不已,他一咬牙,揮退了周圍伺候的小太監,自己也退了出去,守在了門口。
祁淵面無表情的看謝長風,就見謝長風湊上來,笑的賊兮兮的。
“千日醉的口感如何?”
看在那瓶極品千日醉的份上,祁淵的語氣還算溫和,“口感自然極佳,極品千日醉釀製不易,就算是我也沒喝過幾回。”
頓了頓,他試探道,“真沒想到你居然有存貨?”
謝長風笑眯眯的看著祁淵,“不必試探我,想問怎麼來的就直接問好了。”
祁淵嗤笑,依舊盯著謝長風。
謝長風聳肩,“是廣漢郡王送的,他畢竟要去雁門關了嘛。”
祁淵秒懂,定國公任鎮遠大將軍十年之久,廣漢郡王想要在雁代站住腳跟,的確需要和定國公好好談談。
謝長風又道,“你是倒出來喝的,還是直接就瓶子喝的?”
祁淵挑眉,“瓶子裡就幾口,用得著再拿杯子喝嗎?”
謝長風頓時笑開了花,“哦哦哦!我特意喝了一大半,只給你留了幾口,果然你直接喝了呢!”
“……”祁淵失手捏碎了手裡的梅花瓣紅豆糕,他的臉色變得陰鬱起來,“你再說一遍?”
謝長風高興極了,身邊似乎飄起了油菜花,整個人都明亮了好幾度,幾乎是漂移出去一般,走了= =
祁淵氣的再度砸了糕點盤子。
祁淵去上朝,謝長風回左右衛開始處理公事。
他心裡分得清輕重,如今他之所以可以天天在祁淵身邊晃蕩,是因為宣明帝認為他忠心勤勉,若是他於公事上稍有懈怠,宣明帝對他不再看重,別說追情緣了,能不能留在京中都是個問題。
東宮禁衛分左右衛,一衛有四率,一率有八伍,每伍約有三百人,林林總總加起來共有一萬九千多人,人數幾乎和皇宮禁衛差不多了,謝長風此前在雁門關手下人馬也不過五六千,如今翻了三四倍,想要真正掌握這些兵馬,也需要一定時日。
林靖城已經為他打開京城勛貴的圈子,如何和這些人保持關係,並進一步加深友誼,就要看謝長風自身的能力了。
東宮禁衛人員組成比較複雜,一部分是每年從邊軍遴選的優秀兵士,一部分是在關中招募的普通軍戶,還有一部分是勛貴子弟。
嚴左衛和葉右衛分別代表著普通將士和勛貴子弟,左衛和右衛之間偶有摩擦,不過在謝長風上任後,暫時還無人鬧事。
謝長風有實力有背景,這些兵油子和二世祖還在觀望,謝長風卻不打算給他們思考時間。
他決定花費點精力,將這些兵崽子好好收拾一番。
他叫來嚴左衛和葉右衛,“今日天朗氣清,來來來,讓我看看咱們東宮禁衛的水平!”
嚴左衛和葉右衛對視一眼,“諾。”
廣漢郡王下朝後,心下長出一口氣。
剛才在御書房內,他已然向宣明帝表示,願為楚朝永守邊疆,一開始宣明帝自然是百般挽留,言道讓王叔去雁代駐守,全因信任他,只需幾年即可回朝。
廣漢郡王卻不抱希望。
先皇信任他,讓他執掌京郊大營,如今一招天子一朝臣,京郊大營有一萬五千兵馬,宣明帝怎會放心一個宗室繼續掌握京郊兵權?
能去雁代戍邊也算是個不錯的結果了,廣漢郡王自嘲的想,最起碼比依舊被扣在京中的楚王和陳王強。
是以在宣明帝和太子面前,廣漢執著請命,還要帶著嫡長子一起去雁代戍邊,說起來他雖為宗室,卻並未有藩地,楚朝建立後就一直呆在京城,如今他帶著嫡長子離京,其實就是想以雁代某郡為藩地,表明自己願為一藩王,絕無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