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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李行嵐明白,這還不是一般醫館家的少爺,爹還是任著職的太醫,也可以算是官家少爺。看來李家在這地位挺高的,商人之子竟然能跟官家少爺一起念書。
轉念一想,李行嵐又覺得有幾分奇怪,添慶說蘇錦是李行秀的同學,自己並不認識,那就表示自己跟李行秀並不是一起念的書。當然這要是跟李行秀年齡差異大了,這也平常,但看蘇錦的年齡也就跟自己差不多。
自己那屋裡本來就是有書的,自己拿起書看,也不見遙兒和靜兒奇怪,那就表示“自己”以前也是讀過書。兩兄弟差不多年齡又都在念書,古代還跟現在不同,好學校多,分開念也沒什麼,古代的私塾可是不多。
商人之家讀書也不是必須的,以前李行嵐是不受重視的次子,沈夫人要是不方便安排他跟李行秀一起念,完全可以讓他不念。現在弄到兩處,李行嵐一時間還真是想不通這是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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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慶拉著馬出了城門,人頓時少了許多,原野空曠,滿地良田,抬頭遠望才能看到散落的人家。出了城門福生卻是走到前面了,剛才大街上時,一直是添慶牽馬,福生只是後面跟著,現在到了城外人少了,福生就跑去牽馬,添慶也就自動退到一邊。
福生的心思其他三個人也都知道,當時挑他們四個人的時候,都知道福生這樣的也就是陪床的,心知肚明的事情,這時候自然也就退邊上去。
李行嵐本來就好這口,多少也有點看出來了,但這是沈夫人挑好送來的,李行嵐有點鬧不清楚沈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少爺XO小廝在古代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嫡母也不用選好小廝送過來給他XO吧。
福生話很多,李行嵐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福生聊著,不管沈夫人心裡是什麼樣的主意,李行嵐也是有意跟福生親近的。
福生並不像個很有心機的,再者福生還抱著想跟他關係進一步的主意,向喜歡自己並且沒什麼心機的下手,最容易得到消息。很快的李行嵐把話題轉向剛才遇到的蘇錦身上,添慶說了,這是李行秀生前的好友,按這個話推測下去,這就是李家少爺的交際圈了。
現在李行秀己死了,自己是李家少爺,少不了是要跟這些人打交道的,多知道一些總沒壞處。反正剛才添慶也說了,“自己”跟學堂里的人並不認識。
福生倒是個實誠的,對於剛才蘇錦的衝撞行為很是不滿,便道:“蘇少爺也不過仗著程家公子喜歡他,哼,不然他只是一個醫館家的少爺,有什麼了不起的。”
添慶看他說的有點不像樣了,便瞪他一眼道:“少胡說,別家公子的事情也是這麼亂說的。”
福生臉上有幾分委屈,小聲頂撞道:“我哪裡胡說了,程家公子多次跟蘇家提起過,要跟蘇錦結成契兄弟,只是蘇少爺不允而己。至於那蘇少爺,他的心思誰不知。,以前的時候,一天來看我們家二爺八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憑他那樣的,也敢想我們家二爺……”
“小崽子,越說越不像樣了,到了莊上我就讓嬤嬤打你。”添慶瞪著眼嚇唬著福生。福生的說這些事情確實是路人皆知的,但是少爺們的事情,哪裡是他們在這裡胡說的。他們以後是要跟著三少爺出門的,要是外面人前時福生也這麼說話,這不是爺們找麻煩嗎!
福生一臉委屈,但也不敢再說了。
李行嵐坐在馬上,整個人都顯得有點怔了,契兄契弟……程家少爺還去主動提親,然後蘇錦還對李行秀有意思,連旁邊小廝都知道……過社會風氣,那就怪不得沈夫人會挑福生這樣的送到他這裡來了。
有好一會李行嵐都沒說話,這樣重大的消息他得好好消化一會。李行嵐突然間又想到,在他記憶里,契兄契弟,同性戀最明顯的時代是在明末福建那邊,難道現在就在那邊?還有添慶則才說的江州城,李行嵐真是回憶都沒得回憶了,他能搞清現代地理,但搞不清古代的。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李行嵐開始想剛才福生透露出來的信息。簡單來說就是三角戀,程家公子喜歡蘇錦,蘇錦喜歡李行秀。不過聽福生那個意思,程家公子好像挺是個人物的,蘇錦也就是靠著他的喜歡才能這麼囂張。
李行嵐有點想不透的是,按理說蘇錦是個官家少爺,李行秀只是商家少爺,真要說那也是李行秀高攀。李家的子孫連參加科考的資格都沒有,這地位怎麼也說不上高。難道李行秀是個萬人迷,當時追求者眾多,所以福生才這麼說?
越想李行嵐越覺得驚悚,同時也不能感嘆,這社會風氣,比之現代社會不知道開放了多少倍,真可謂是攪基的美好時代。
9、月錢 ...
就這麼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李行嵐遠遠的看到梨花了,雖然是騎在馬上,但是兩個小多時了,李行嵐的屁股還真覺得不舒服。終於能下來走走,李行嵐也覺得鬆口氣。
昨天晚上沈夫人同意之後,添慶己經派人過來傳話了,讓婆子們把房屋收拾好。這裡原本是沈家的一個莊子,只是風景好,靠山臨水的,雖然山是小山,水也不是大海,但環境很好,花草也多。不管是沈夫人還是李行秀都喜歡閒的時候過來住住,後來沈夫人乾脆把房子好好收拾了,又在這邊放了兩房人專門侍侯。
李行嵐從馬上下來,拔下來服侍的兩房人己經在門口迎著了。李行嵐笑著進門,三間上房,左右各三間廂房。
婆子上前回道:“東廂三間己經收拾妥當了,原是二爺常住的。”
李行嵐點點頭,看來這是常來住的別院,這房子也是劃分好的。自己住原來李行秀的三間東廂房,那正房三間估計也就是沈夫人住的,至於西廂可能是哪個姨娘過來住的。
靜兒和兩個小丫環也己經從車上下來,李行嵐自然前頭先走,快到門口了,卻見靜兒拿出一串錢來交給那婆子道:“爺大概住上幾天,這些你先拿著,多退少補。”
那婆子趕緊接了,笑著道:“是,姑娘放心。”
靜兒這才跟了上來。
李行嵐卻不由的停住腳,有點搞不清楚靜兒給這婆子錢是什麼意思,靜兒似乎也看出李行嵐的疑惑,連忙走了上來,向李行嵐使了眼色。
兩個丫頭趕緊挑起帘子,李行嵐跟靜兒進去了,靜兒一邊吩咐著丫頭們倒茶,一邊笑著向李行嵐解釋道:“爺以前沒來過,並不知道這邊規矩。家裡只給這兩房人定時月錢,讓他們打掃侍侯。至於我們要吃什麼,用什麼,是要自己拿錢讓他們去置辦的。”
李行嵐明白,這樣辦確實很合適。不然全是家裡拔錢,或者由他們自己報帳,肯定一走公帳就多了。就像賈家那樣,所謂官中的錢,哪個不撈點,養肥了外頭買辦,虧的是自己。像沈家倒是真清慡,哪個主子去哪個主子自己拿錢,自有丫頭們跟婆子算帳。
當然這也得沈夫人持家嚴,不然主子吃不給錢,這兩房人虧了也是沒辦法。估計先給錢置辦的方案也是沈夫人的意思,有主子過來,這兩房人會占點便宜是肯定的,但也占不多。
丫頭端茶過來,李行嵐接過來,想了想決定還是問問靜兒:“那剛才給婆子的錢,可是我的月錢?”
靜兒一聽這話不由的笑了,道:“自然是爺的月錢。”
李行嵐臉上卻顯得有幾分迷茫,問:“那我的月錢?”
靜兒笑著解釋道:“因為爺還未娶親,所以您的月錢是我跟遙兒領的,不過每筆花銷我們也都有帳,等回去後我拿來帳本給爺瞧。”
李行嵐聽以帳本兩個字時,不由的笑了,不愧是商人之家,家裡的丫環都知道要記帳。道:“不用,你只管領就好,我只是問問而己。”
靜兒笑著又道:“以前爺是跟著四姨娘的,月錢也是四姨娘領,然後開支,自然也由四姨娘料理,爺不知道並不奇怪。要是爺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我就好。”
雖說爺們家不好料理這些個瑣碎錢帳,但是李行嵐是有知行權的,錢可以不在他手裡,但是他可以隨便查帳,知道錢用到哪裡去了。
李行嵐難得抓到這樣的機會,自然不肯定放過,便道:“那我每月有什麼支出?”
靜兒笑著道:“爺每月是五兩銀子的月錢,這個月您一直在養病,足不出戶看病抓醫的錢是家裡出的。要是說花費,也就是偶爾打賞一下丫頭婆子,倒沒什麼開銷。”
五兩?聽著好像挺少的,李行嵐知道賈寶玉也就二兩銀子月錢,自己比他還高三兩。是李家真有錢的狠了,還是這個時代的銀子比較貶值?想了想,又問:“那我現在病好了,又會有什麼支出?”
靜兒笑答:“那就多了,比如您想來莊子上休息兩天,花銷是要自己出的。再過些日子您要去上學了,那時候筆墨紙硯,還有來往人情,偶爾的時候街上看到什麼東西,那都是從月錢裡頭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