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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美容診所,這方面的設施自然十分齊全,各色地產品在架子上羅列著,祁紹庭急於求成,挑了個薄荷味最重的沐浴露。
有時候,熱水很容易就會讓人有种放松地感覺,溫如體溫的水流滑過身體的表面像某種安全的擁抱,祁紹庭跪在淋浴間的瓷磚地上,忽然有種迷炫的放鬆感,槍聲與火光終於開始遠去了,肌肉的疼痛一層層的漫上來,手臂上的血痂被水流沖脫,又開始滲出新鮮的血液,而背上某個自己看不到的部位,也傳來了灼熱感,祁紹庭試著摸過去,掌心被染了一片殷紅。
於是,這個澡,他洗得比想像中長了很多,一直到有人在門外呼喊,他才像是猛然醒悟了似得匆匆忙忙開始塗沐浴露,卻不想沐浴露里過度的精油成份頓時將他刺激得一聲慘叫。
在門外等待的護士小姐聞聲嚇了一跳,莽撞得衝進去瞧,祁紹庭倉促間只能尷尬的先轉身,那女孩子第一眼就看到紹庭背上一個殷紅的血洞血流不止,馬上驚叫了一聲:“天哪,你中槍了。”
“是的……沒事!可不可以先讓我穿上衣服?”祁紹庭暗自叫苦,這世道真是變了,年幼的小MM坦然的看祼體,走光的男人尷尬不已。
“血還沒有止住,你怎麼穿衣服?”護士小姐轉過眼,看到祁紹庭手裡的沐浴露包裝,馬上又是一聲驚叫:“天哪,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沐浴露?”
搞什麼啊?祁紹庭惱怒,哪裡來的這麼個鬼叫鬼叫的小丫頭?
“你……你你……跟你說話呢!馬上把你身上的東西衝掉,哦……來用這個洗,我去拿東西來給你縫傷口。”護士小姐兇巴巴的發號施令。
“謝謝!”祁紹庭無奈的轉過臉去道了聲謝。
小護士看到紹庭手臂上那道深痕,又輕聲嘀咕了一句:“看來得多拿點線。”
遇上這麼個怪異的主,祁紹庭再也不敢磨蹭,匆匆沖淨的身上的泡沫,把身體擦乾,至少把下半身先穿戴得整齊了。
那小護士說話像風雷,動作倒也雷厲風行的很,馬上就託了一個白瓷盤走了進來,一手指了浴室中間的一條長凳,氣勢極足的喝道:“趴下。”
今天晚上發生了太多事,令祁紹庭的心態變得出奇的好,他完全懶得計較,乖乖的趴下去,感覺到一根冰冷的針刺進皮膚里,某處的肉體開始麻木。這小護士的技術極好,利落的縫合完全部傷口,得意洋洋的向祁紹庭炫耀說:“放心絕對不會留疤。”
祁紹庭一陣無奈,心想這完全不重要好不好,只不過花花公子的本性作祟,他還是柔聲問了一句:“謝謝,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千山何路!”護士小姑娘高傲的昂起了頭。
“哦……”祁紹庭釋然了,原來,是那個剽悍女醫生的親戚嗎?
祁紹庭擔心未央,急匆匆穿好衣服就往外走,何路見他跑得急,沒心沒肺的在他背後喊道:“哎,你跑這麼快也沒用啊,你朋友情況很嚴重,現在在檢查室里,你又見不到他的。”
“你說什麼?”祁紹庭聽得心跳都漏掉一拍,原地怔了怔,馬上拔足飛奔。
19.無聲的眼淚
術室上而的紅燈還沒有熄,千山何路上氣不接下氣的 庭背後喘著:“我說了,讓你不要跑這麼快嘛,你看……”
祁紹庭心急如火,厲聲問道:“他到底怎麼了?”
何路頓時被嚇著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具體也不清楚啊。”
不清楚?那你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祁紹庭又急又氣,偏偏拿一個小姑娘無可奈何。
千山賀剛巧從手術室里出來,好死不死的看到這一幕,頓時不悅的喝問道:“祁先生?你想在這裡對我妹妹使用暴力嗎?”
祁紹庭雙手一松,無奈表示道歉。
“算了!”千山賀硬邦邦的把祁紹庭的話鋒截斷:“請問,究竟是誰把他害成這樣的?”
“未央他怎麼樣了?”
“先告訴我誰做的?”千山賀一臉的怒氣。
祁紹庭愣了愣,卻輕聲道:“是我!”
是的,他就是這麼覺得的,是他害的,無論最後下手的人是誰,但真正害得未央淪落於此的,是自己,如果他有足夠的強,如果他可以強到讓夜未央可以安心的吃著蛋糕做一隻貓咪,那麼,這一切的傷痕都不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