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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不過數年,他沒能長成一棵英姿勃發的樹,而晴宇也早已不復當年陽光下純白無瑕的少年。
他只知道晴宇的生命里有一場惡夢,而他單只目睹了他夢醒後的累累傷痕,就已經毛骨悚然。所以他一直問一直問,要問出那個夢的真相來,不是他好奇不懂事,只因他知道只有哪天‘他’肯開口說了,那個夢才會真正醒來。
然而他一直不肯說,是否一直都還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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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BL文里男人之間的友情往往不純粹,而這一次我並不想寫出一個只要是男人看到就想要壓倒的小受。他也可以有兄弟,那個男人不是貪圖美色,他們互罩互挺,在爛泥中彼此拉扯。
第一章 青春殘酷物語
10.比嘆息鏗鏘
祁紹庭一個人在樓下心裡總是不定,遠遠的看過去那扇門虛掩著,想要靠近可又覺得尷尬,輕輕探進小半張臉去,只聽到一句:“如果是死在樹寶寶手裡的話,我應該是不會感到有什麼遺憾的。”
祁紹庭腦子裡嗡的一聲:
“因為,只有你能滿足我啊。”
“如果是死在樹寶寶手裡的話,我應該是不會感到有什麼遺憾的。”
兩句話不斷的在腦子裡循環往復,最後碎成一片亂響。
英樹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臉上尚有淚痕,但神情間已經恢復了那個張牙舞爪的封英樹。
“你同衛晴宇是什麼關係?”
英樹斜挑一眼,相當不屑的笑一下:“反正不是同你的那種關係。”他自然瞧不起他,當他不過是倒在晴宇致命魅力下的又一個男人。
男人,男人算什麼?男人如衣服,兄弟才如手足。
“到底他的身體是怎麼回事?”祁紹庭知道他的意思,不由一陣尷尬。
“一年一次吧!”英樹故意不說重點,輕描淡寫的帶過去。
“那之前他發病的時候,是你在……”
“我同他不做那種事。”英樹傲然:“祁少爺,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滿地都是。尤其是像未央他,都不用招手。”封英樹故意模糊概念,沒有必要讓他知道太多,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己太重要,容易驕傲!
祁紹庭牙關緊咬,臉色變得鐵青。
英樹深知做人要留餘地,又緩過一張臉來:“不過這可是他頭一回認準一個人,祁少爺就是祁少爺,魅力施展出來男人、女人都難擋。”
“是嗎?!那我是不是應該要很自豪?”祁紹庭冷笑。
“如果對方是夜未央的話,應該是可以的!”英樹挑一挑下顎,很無賴的神情。
“不過我還有件事想不通,你要哭什麼?”
“這個啊,”英樹若無其事的擦擦臉:“我這人秉性多愁善感,剛剛聊了一點童年軼事,不由得悲從中來,潸然淚下。”笑嘻嘻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多愁善感的樣子。
祁紹庭很是無奈,這種真小人,真正最難消受。
離開的時候,英樹一人開著車,音響里放著林肯park最勁暴的音樂。忽然覺得嘴巴里發苦才知道又掉淚了,一邊笑著,一邊用手去擦,卻不想越擦越多,到頭來整張臉都濕掉,終於忍不住一頭栽倒嚎啕大哭起來
——“樹寶寶,從今天開始你還是叫我夜未央吧?夜如何其?夜未央!衛晴宇這個名字本來就不該拿出來用的。”
祁紹庭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這個男人,心情非常複雜,似乎怎麼做都是背叛,要麼背叛過去,要麼背叛現在。
“我該要給你多少錢?”人錢兩訖或者會是個不錯的局面。
“那我該要給你多少錢?”一雙冰魄的眼睛冷冷淡淡:“不要管其它的事,我們只是在夜幕降臨之後彼此需要,對嗎?”他故意在他耳邊說出這句話,氣吐如蘭。
“但是,晴宇……”從來沒有叫過他名字,以前只是‘誒’、‘餵’。
“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我叫做夜未央,記住了!”夜未央微微眯起眼睛。
原來如此!
祁紹庭做慣了贏家,如今遇上這個男人竟然全然無從下手,不要說贏,連輸都沒有機會。他不與你斗,是你不由自主順著他的思路走。
自然,他不是不怨恨的,表面上做不了什麼,心裡早咬牙切齒過千遍:“等著!看我不再需要你的時候……”
但是要等著,等我不再需要你!在這之前卻還是束手,因為曾經失去過,知道失去不起。只得處處留心,看能不能捉到什麼把柄,卻把處處都留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