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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後背立刻被冷汗沁濕了!
劉邦趕忙垂下頭,可這麼可怕的視線卻已經移開。
他聽到秦王用一種溫和到無法想像的縱容口吻指向跟隨他們而來的將領開口道:“任囂,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何事?”
親自抓人這種事兒,早幾年前就不用任囂自己做了。
他看向幾個領隊的隊長,其中一人立刻出列用十分刻板的事情將前因後果都描述了一遍,然後他直接退回隊伍之中。
劉邦馬上聽見紅衫男子軟軟的嘆了口氣,似乎十分遺憾似的說:“怎麼有人總是喜歡拿著國家的錢,卻不干人事?出了事情卻要帶著兄弟一起遭殃。”
劉邦心頭怒火又起,忍不住抬頭看向那名紅衫男子,想要指責他忘恩負義。
可紅衫男子已經背過身,有些厭倦的說:“咱們回去吧,我沒興趣見他們了,地痞流氓而已。”
霎時,劉邦腦中一片混亂,心中又氣又急。
可他卻又忍不住想要喊住男子,借他在秦王面前的寵愛將自己放回家中免除罪責。
紅衫男子再沒有給劉邦多想的機會,他已經被秦王扶著細腰轉身走出老遠。
“依照《大秦律》處置。”嬴政頭也不回的開口。
他心裡清楚劉邦曠職次數龐大,又有攻擊秦軍的事情,數罪併罰,劉邦已經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劉邦霎時委頓在地,有些後悔自己剛剛為何沒能開口叫住紅衫男子,落到眼前悲慘的境況。
嬴政卻湊在秦子楚耳邊說:“子楚,這沛縣也沒什麼特別的,咱們回咸陽吧。”
秦子楚側臉看向嬴政,微笑著點點頭:“好啊,我們回家。”
188醜聞
或許是秦軍一口氣斬殺了巨鹿澤一百七十戶居民的事情太令人震驚和恐懼,回程路上,秦子楚沒有發現一丁點再被行刺的痕跡。
他坐在嬴政身邊不由得低嘆了一聲:“感覺遺民真有些賤皮子了。平時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還給他們兒孫解決日後的謀生問題,一個個都不知道珍惜;這下子把他們的同黨都殺光,反而全老實下來了。”
嬴政聽到秦子楚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湊過去溫柔的親了親子楚的臉頰,攬過細腰將人抱在自己懷中。
嬴政順手抽掉秦子楚抓在掌心的奏章扔回矮桌之後,無奈的說:“子楚,你一直很好,是遺民太貪妄了。”
像是怕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似的,嬴政頓了頓聲音,繼續說:“各地小民雖然各有心思,可除了遊手好閒的混子,卻都異常感激你定下的稀少賦稅,如此延續,不需百年,便可天下歸心。子楚不要妄自菲薄。”
秦子楚搖搖頭,眼眸微閉,枕在嬴政肩膀上。
他低聲說:“我只是對遺民有些失望。百姓何辜?為何他們作亂偏偏要去鼓動這些不懂得天下大勢卻淳樸熱忱的平民。平民原本可以過著平淡的生活直到在子孫繞膝的情況下安然終老。”
嬴政抱著秦子楚,像是哄孩子一樣搖了搖,手掌輕輕摩挲著他的脊背。
過了許久之後,他才說:“子楚的夢想也是這樣嗎?”
秦子楚像只貓咪似的眯起眼睛,從喉嚨擠出一聲舒服的輕吟。
聽到嬴政的文化,他他抬起眼,疑惑的說:“嗯?你說什麼?”
嬴政神色鄭重的說:“過平淡的生活,最終子孫繞膝而逝。”
秦子楚聞言眯起眼睛。
他笑得十分滿足的說:“再波瀾壯闊的生活,遲早也會歸於平靜,我對現在的生活已經非常滿足了。至於孩子,在準備好和男人共度此生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期待過。”
嬴政閉上眼睛,用額頭輕輕蹭著秦子楚的臉頰,低聲道:“子楚,你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秦子楚由衷笑了出來,轉身抱住嬴政的脖頸,和他纏綿的吻了一會,分開時,他眼裡像是浸滿了星光,閃爍著柔和得不可思議的光芒。
秦子楚低聲道:“你開口說話之前,我已經過足了當父親的癮頭,對人生沒有遺憾了。”
嬴政將秦子楚緊緊擁在懷中,終於放下心頭一塊大石:“朕怕你沒有後嗣而覺得委屈,聽你這麼說,朕總算是放心的。”
“雖然這麼說實在是太噁心了,但是——我有你就夠了。”秦子楚攬住嬴政的脖頸親了又親,終於將嬴政最後的不安完全撲滅。
路途遙遠,加之此時正是盛夏時節,秦子楚的旅途不適感加倍,嬴政乾脆命令回程走得更加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