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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姚賈身邊帶著親衛,恐怕晚上回來的時候就要被打得鼻青臉腫了。
回到帥帳,姚賈猛然踢下鞋子,蜷成一團。
他有些埋怨的說:“我還從來沒有一天之內走過這麼遠的路,腳真疼。”
秦初持著書簡閱讀的動作一頓,隨後,他將書簡放下,走到姚賈面前。
秦初一聲不吭的出門端了一盆熱水回來,捏著姚賈的腳泡在水中,細心的為他揉著穴位和略有些抽搐的小腿肚。
腳上的疼痛當然不會這麼快就消失無蹤,可姚賈忽然覺得自己身上的疲憊消失無蹤。
他向後仰躺進褥子裡,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恐怕國主和太子猜對了,真的樊於期。”
秦初點點頭,以同樣低的聲音道:“剩下的事情交由李牧將軍處理即可。待事情解決了,我們不必在此處多做停留,直接回國都。”
“國主待手下文臣武將都不薄,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麼——這個樊於期到底怎麼想的,竟然會做出叛國的事情?”姚賈口氣之中滿意疑惑。
他是因為得不到重用,才跑來秦國謀生的;可樊於期有好的出身、好的職位,能夠給李牧將軍做副將歷練的只有三人,這是多麼難得的機會?
可樊於期竟然絲毫不浪費的拿這樣好的機會賣國,真是奇也怪哉!
秦初聽到此處,平靜的說:“李牧將軍乃是一名叛將尚可得到國主的欣賞,統帥一方;李信比樊於期晚入行伍七年,已經同樣是一名副將,樊於期身在此處,面子裡子都掛不住。他怎麼可能不心生怨懟?”
姚賈嘲諷的撇了撇嘴,輕蔑道:“草包一個,心還挺大的,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本事。”
秦初深深的看了姚賈一眼沒再說話。
往年五月的天氣都十分宜人,今年也不知道怎麼的,熱得人渾身難受。
秦子楚夜夜笙歌,近些日子臉色總是透著些許睡眠不足的白。
一入夏,他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小心翼翼的偷看了嬴政幾次,秦子楚到底咬牙說:“阿正,這個到月底還有十二天了,你別想了,日後一旬一次。”
嬴政手掌的毛筆筆桿驟然被他捏斷。
他冷聲道:“十日一次?!”
秦子楚咽了咽口水,還是堅持的說:“再說就是半月一次。”
嬴政明明冷著臉怒視秦子楚,可秦子楚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
Σ(っ °Д °;)っ為什麼阿正的眼神那麼委屈?!
143可怕的事情
“算了。”嬴政抬手摸了摸秦子楚發白的臉頰,嘆了一聲。
他也知道國事繁忙,秦子楚連連熬夜,身體越來越差。
可他大概真的是現在身體太年輕了,每到夜裡總是克制不了自己,把秦子楚壓榨得昏睡過去。
近些日子,荷頻頻為秦子楚揉按臉上的浮腫。
嬴政知道恐怕近身服侍的宮奴們都以為秦子楚天不假年,恐怕也要追隨著前兩任秦王的腳步而去了。
嬴政當然想過趁機讓秦子楚假死,可嬴政清楚自己是個多麼執著並且占有欲強烈的人。
一旦秦子楚沒有了地位的保護,就再沒有什麼能夠制約嬴政自己心中的偏執了。
他會徹底將秦子楚囚禁起來。
……秦子楚一定會憎恨他的。
這絕對不是嬴政要的結果,或者說這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結果。
秦子楚露出愧疚的神色,湊到嬴政耳邊低聲說:“別進去就好。”
他舔了舔嘴唇,輕輕一笑,用滿含深意的口吻,語速極慢的說:“其實我知道很多其他玩法,一樣能讓你不用忍著。”
嬴政瞬間捏住秦子楚的手腕,語調壓抑的說:“可你現在面色蒼白全是因為休息時間太少了,晚上不睡身體怎麼會好?”
秦子楚笑了笑,乾脆枕在嬴政膝頭,闔上雙眼道:“我現在休息好了,不要叫我。”
嬴政抿唇低笑,伸手解開秦子楚的髮髻。
秦子楚忽然開口說:“秋收之後,舉行冠禮吧。”
“好。”嬴政低應一聲,手掌蒙住秦子楚的雙眼,柔聲道,“快睡吧,朕喜歡你臉色紅潤的樣子。”
“嗯,我也喜歡自己健康的模樣。”秦子楚笑著回話。
他輕輕一動,側身枕著嬴政的大腿沒多一會就睡著了。
嬴政摩挲著秦子楚的臉頰,目光之中充滿了眷戀。
他很快壓下對秦子楚的關注,拿起擺放在桌案上的書卷,繼續批閱著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