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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口,夏侯嬰和屠子看著蕭何的眼神就變得,其中竟然有了防備和芥蒂。
一時之間,連劉邦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蕭何身為獄吏,平日裡最常與擅長裝瘋賣傻的刑徒為伴,很有幾分分辨人的表情很的本事。
此時,他將劉邦三人的神色統統收入眼中,臉上不由得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蕭何心想:多年兄弟,能夠同苦,卻無法共甘,說的就是這般模樣吧?
劉邦三人的神色本就令蕭何齒冷,沒想到見蕭何站在原地不動,秦軍小隊的隊長以為他心中有所動搖,再次開口勸說道:“蕭何你不必參合此事,回去等著國主召見吧。我大秦賞罰分明,你和劉邦非親非故,他的問題絕不會牽涉到你身上。”
秦國小隊領頭士兵的“非親非故”四個字一出口,蕭何瞬間敏銳的發現劉邦三人對自己的排斥更重了。
他苦笑一聲,知道自己今天留在這裡恐怕也得不了好——比起自己這個書生,喜歡鬧事的劉邦當然暴脾氣的夏侯嬰以及有著一身好功夫的屠子更加性情相投。
蕭何自然也有文人的傲氣,見劉邦如此,他直接一拱手,沉著臉走出酒肆。
187數罪併罰
秦軍小隊原本就是顧及蕭何。
蕭何職務處理得異常明確,他是很可能受到提拔的人,因為他在場,秦軍小隊才感到猶豫。
既然此時蕭何已經聽他們的勸說離開了,那麼,故意鬧事的劉邦三人還是有什麼值得他們顧及的呢?
秦軍領隊一擺手,指著酒肆內的百姓說:“防止誤傷,立即離開,否則同罪論處,嚴懲不貸!”
一個在酒肆中暢飲的年輕人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他似乎對秦軍隊長的話極為不屑。
“篤——!”的一聲,一支有著金光燦爛尖端的箭矢驟然射向他,狠狠將年輕人的袖擺釘在桌面上,尾羽輕輕晃動,顯示著剛剛一箭的力道有多麼強勁。
年輕人頓時嚇得面無血色的摔落在地。
一股騷臭的味道慢慢在空氣中沁了出來,水痕在他衣袍下擺暈開。
嘴欠的年輕人竟然被秦軍戰士的一箭嚇得尿了褲子!
“快走啊!”
人群之中不知道誰發出一聲叫喊,原本還帶著看熱鬧心態覺得自己留在此處也絕不會有事兒的百姓們,這時候終於明白過來秦軍不是原本楚地那些和他們沾親帶故、不敢下手的兵丁了!
這是一群征服六國的殺神!
百姓嘩啦啦的徹底散開,你推我擠的往門外沖。
霎時,酒肆之內杯盤落了滿地,放酒的矮桌也被紛紛踢翻。
秦軍隊長並未阻攔他們離去,仍舊守在酒肆門外,對著酒肆再喊了一次:“非劉邦同黨者,速速離去,否則同罪論處!”
劉邦終於擰起眉頭,有些擔憂的在酒肆內搜索了一圈——剛剛他並未見到武姬離開。
劉邦心想:哪怕武姬願意與我共患難,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卻不願意她陪我遭這份罪。
他轉過身對著櫃檯溫和的說:“武姬,你離開吧。這事兒和你沒關係。你一個送往迎來、開門做生意的女人,軍爺們日後不會難為你的。”
三言兩語,劉邦竟然將他和武姬之間的曖昧關係推得一乾二淨。
武姬顫顫巍巍的從櫃檯裡頭探出頭,眼見門外三排舉著黑金相間弩箭的秦軍和面上已現頹色的劉邦,一行淚水霎時順著嬌媚的臉蛋滾了下來。
她雖然害怕,卻還是跌跌撞撞的湊到劉邦身邊,拉住他的手哽咽道:“我平日不讓你總跑過來喝酒,你偏不聽,你看看現在這叫什麼事請啊!這叫什麼事請啊!”
劉邦對著秦軍說了一句“對不起,麻煩稍等。”之後,竟然還有心情轉過頭安慰起了哭個不停的武姬。
等到武姬漸漸收了眼中的淚水,他才推著武姬往門外走:“沒事,男人的事情不用你參合了。”
武姬回頭戀戀不捨的看著,腳步頓了又頓,終於用力一咬牙,捂著臉跑出門外。
她背對著劉邦三人的臉上淚水直流,可夏侯嬰卻狠狠“呸!”了一聲,怒罵道:“賤婦!”
劉邦皺著眉頭看向夏侯嬰搖了搖頭。
隨後,他撐起笑臉,拱手對秦軍領隊拱手好聲好氣的說:“國主前幾日到達沛縣尋找的人,是我在路上救助的。因此才耽誤了回營中的大事,還行諸位明察。”
劉邦表現得極為和善,可秦軍領隊卻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他用力一擺手,兩名秦軍戰士立刻扭著劉邦半跪著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