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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尷尬的點點頭,眼中終於出現了一抹懼怕。
將這件事情給嬴政講了一遍之後,秦子楚嘆息一聲,遺憾的說:“入宮的孩子裡面除了那一個魯莽之極的,竟然全都被張良震懾,沒人敢開口了。看來後嗣的問題,還是需要多等等。”
嬴政平淡的說:“我們無需為了此事著急,朕……朕覺得或許嬴集的兒子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扶蘇?”秦子楚默契十足的開口詢問。
嬴政搖了搖頭,終於說:“不知道他這輩子是不是還會叫這個的名字。”
嬴政忽然一頓,然後表情微妙的再次開口:“就算這輩子名字還是‘扶蘇’,他也不是朕的孩子,誰知道會長成什麼樣子呢?”
看著嬴政臉上被戴了綠帽子似的的表情,秦子楚哈哈大笑。
秦子楚身在咸陽宮中,被嬴政逗得興高采烈,被姚賈忽悠得帶著整個齊國束手就擒的齊國國主田健現在卻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是何處啊?國主不是承諾許給孤五百里的封地,做個封君安穩度日嗎?”田健看向面帶微笑的姚賈,神色茫然。
他顯然還沒了悟眼前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姚賈溫和的笑了笑,沒有回答田健的問題,而是轉過頭對裝備得看不清楚面貌的秦軍吩咐:“看好這五百里封地,太子有令,走出此地者,殺無赦!”
166賦稅
田健就是再愚蠢,現在也明白自己上了姚賈的當,愚蠢的拱手將齊國的千里沃土毫不抵抗的讓給了秦國。
他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血色完全從他臉上消退。
田健忍不住上前死死扯住姚賈的衣袖,絕望的大喊:“姚賈你欺騙寡人!!欺騙寡人!!!”
姚賈確實不再是年輕的小伙子了,可比起田健卻要年輕很多,加上他多年以來東奔西走,雖然體格不壯實,卻很有幾分力氣。
他在田健肩膀上一推,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笑言:“田健,做人不可以出爾反爾,您現在已經不再是國君了——難道我大秦沒有按照協定為你準備五百里的封地,讓你安度晚年嗎?”
田健被姚賈的無恥氣得渾身發抖。
姚賈卻偏偏笑得更加放肆。
他上下掃了田健養尊處優而有些肥胖的身體之後,高聲笑道:“哈哈哈,封君這身肥肉一定可以在封地過得很好。姚賈先退下了。”
語畢,姚賈轉身就走。
待走出秦軍圍困田健的包圍圈之後,姚賈發出長長的一聲“啊~”。
然後,他轉過身,看向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田健,惡意十足的說:“過一會,年輕力壯的趙王代和心狠手辣的燕王喜就回來和您匯合了。聽說民間荒年有易子而食的事情,不知道三位國主到時候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田健本就慘白的臉上更顯出一層青灰色,他哆嗦著臉上垂掛下來的肥肉,雙腿發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怎麼也起不來。
過了許久之後,田健終於爬起身。
他明明已經垂垂老矣,卻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沒多一會,田健已經爬到阻擋著他離開的秦軍面前嘶聲力竭的哭嚎道:“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我在齊國領地之內還有中忠心耿耿的百姓,還有無數金銀珠寶!!!不,我現在身上就帶了金銀珠寶,寡人將這些都獻給你們!放過我,放我出去吧!!寡人不要餓死在這片荒林之中!”
回答田健哭嚎的是秦軍驟然出鞘的長劍,四尺青鋒寒光湛湛,殺氣瞬間布滿整片松林。
田健的哭聲瞬間被噎在吼間。
他鬆開扯向玄甲戰士的手掌,手腳並用的後退到幾十步之外。
狠狠喘了幾口氣,田健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慌不擇路的逃入松林之中,沒多一會就消失了蹤影。
姚賈這才從不遠處的馬車上收回偷看的視線。
他搖了搖頭,微笑著諷刺道:“難怪做了亡國之君,果然是個沒志氣的。”
姚賈回身坐好,收起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冷淡的說:“走,回去向太子回稟此事。”
姚賈走得瀟灑,卻不知道田健自從鑽進松林之中就徹底迷失了方向。
這並不稀奇。
田健從來不需要自己為了方向而操心,他所要做的只是討好秦國,在秦國有所表示的時候跟著表達出自己的臣服之意,就能夠免除齊國的戰亂之苦,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田健什麼時候自己操心過方向?
他甚至沒有用自己的雙腳走過這麼遠的路!
眼前,田健根本分不清楚東南西北,更加找不到回到松林邊緣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