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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泡在河水中,甚至不敢出聲呼喚彰黎的名字,就怕暴露了位置讓龍陽君聽聲辨位,再被射一道冷箭。

    也不知道在冰冷的河水中泡了多久,秦子楚已經冷得神志不清了,但他仍舊不斷叨念著:“阿正乖,快到了,我們馬上就到河對岸了,不怕,不要怕。乖,我在你身邊,不用怕。”

    但他的雙腿再也使不出力氣,僵硬的舉著雙手,隨波逐流。

    秦子楚終於失去意識。

    彰黎不通水性,渾身衣袍被河水一泡,沉得拽著他直往河底沉,可似乎有什麼一直咬著他的衣領拉扯,讓他不至於完全沉下去,只能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將他拽著暈頭轉向。

    隨著河水的沖刷,彰黎整個人都眩暈了。

    拽著彰黎的東西逐漸合攏,將他夾在中間,體溫透過濕冷的衣袍為他傳遞來些許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彰黎終於漸漸清醒過來,伸手一摸,竟然是打濕的皮毛,他感慨的嘆了一聲:“好馬兒,多虧有你們,否則我小命休矣。”

    他在順著馬匹的皮毛撫摸了幾下,主動伸手抱住馬匹的脖頸,費盡的翻身爬上馬背。

    隨即,彰黎不怎麼抱希望的說:“能去找找公子在何處麼?”

    兩匹馬同時發出淺淺的嘶鳴,救了彰黎的那匹游到他身邊用濕潤的鼻子在彰黎臉上拱了一下,立刻調轉方向前進。

    彰黎焦急的在河水中探看,可天空烏雲密布,伸手不見五指,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卻說另一頭,當秦子楚和彰黎跳入黃河河心之後,新垣衍和少原君終於帶人趕到。

    新垣衍一見河面上完全翻過來的渡船和飄蕩在河面找不到馬匹的馬車,霎時以為秦子楚是被龍陽君射中,跌落河水之中。

    他立刻控制不住心裡的難過,對著龍陽君怒喊:“你怎麼做事這麼衝動!秦王太子剛剛冊立異人公子為嫡子沒多久,連秦王都曾經詢問趙王可否將異人公子接回國內,另換質子。你只因為一時之怒就將他射入河中丟了性命,這是要讓魏國給你陪葬嗎?”

    龍陽君一聽此話也終於想起魏王的吩咐,臉色跟著一白,但他仍舊梗著脖子,死撐道:“那又有何為難,魏趙聯盟,對秦國未必沒有一拼之力。”

    新垣衍哀嘆不已。

    他顧及的瞥了站在附近的少原君一眼,未曾多言,心中卻想:齊國勢大,可連齊國都不得不避開秦國的鋒芒,寧可至於簽訂同盟的協議互不侵犯,他們魏國不過小小一塊領土,如何得罪得起秦國。

    不行,他一定要立刻休書一封,寫清楚內容,派人送給國主,讓他快做打算。

    35把持不住

    新垣衍心中打定了注意,臉上立刻換上平靜的神色,對龍陽君道:“那此事還請龍陽君寫一封書信,送給國主。”

    龍陽君剛剛說出那些話,不過是和新垣衍爭一時之氣,他也清楚魏國的勢力無法和秦國抗,但年少氣盛,驟然被新垣衍說出這些話卡住,騎虎難下。

    頓了頓,他終於服軟,支支吾吾的說:“當然,還要煩請客將軍與我一同研究信件如何書寫,以免惹怒國主。”

    新垣衍和龍陽君共事許久,立刻聽懂了他話中的遲疑,遞來梯子,輕聲說:“這是自然。”

    隨即,新垣衍拱手對少原君道:“今日已晚。事情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與龍陽君商量呈給國主的書信,少原君不妨早些安歇,湊合一夜。”

    少原君也聽懂了新垣衍和龍陽君話中的不願意他摻合的意思。

    但他和新垣衍一同趕來,也同樣誤會了秦王孫是中箭落水,堅信秦王孫傷後落水、必死無疑。

    少原君心中道:魏國已經沒有退路了,我暫時離開又何妨。

    因此,他從善如流的拱手道:“二位辛苦了,趙德先行退下。”

    語畢,少原君瀟灑的轉身離開,留下新垣衍和龍陽君相視苦笑。

    他們原本不想參合秦趙之間的戰爭,可沒想到陰錯陽差,因為龍陽君聽不得別人說魏王膽小怕事的壞話,反而是魏國落了個殺害秦王孫的嫌疑,被讓趙國人看笑話了。

    新垣衍領著龍陽君走到一處背人的地方,有些著急的說:“龍陽君此事到底是如何想的?你我都是國主的心腹,此處少原君聽不到我們的計劃,有什麼話盡可直說。”

    龍陽君露出懊惱的神色,愧疚的說:“都是我恃寵而驕,為國主惹來了一場大禍。原本打算威脅秦王孫活捉了他了事,沒想到自己也被屢次未能射中激得腦子不清醒了,真的把人逼迫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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