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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楚臉上失笑,輕聲道:“原來是尿濕了。不知道會不會紅屁股,嗯?小寶貝兒,要是能把這一幕留下來就好了,等你長大了給你看,多有趣。”
隨手把已經濕了的尿布丟在一邊,秦子楚看了看床鋪,直接將新鋪上的細布扯成幾塊,疊得整整齊齊的給放在一邊。
正要給嬴政重新裹上尿布,秦子楚手上動作卻一頓,有些遲疑的說:“……是不是應該先洗洗屁股?”
為難的看著已經睜開雙眸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嬴政,秦子楚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臉色發紅。
男嬰眉頭蹙起、微微張著菱形的嘴唇,跟幼小哈士奇似的重瞳黑眸直勾勾的瞪著自己,讓秦子楚覺得嬴政好像因為自己在照顧孩子方面的生疏而生氣了。
ヽ(*。>Д<)o゜ 感覺有點奇怪,難道我已經控男神到了點亮“心有靈犀”技能了嗎?
秦子楚訕訕的的放下手中的細布,手掌忍不住在嬴政圓滾滾的肚皮上揉了一下,輕聲說:“我去問問有沒有熱水,還是擦擦再裹尿布吧,不然不乾淨。”
語畢,他腳步凌亂的走出房間,留下嬴政躺在柔軟的褥子裡面忍不住扭身張口咬住褥子。
竟敢、竟敢看見朕這麼丟人的模樣,還打算留念日後嘲諷朕……
圓圓胖胖的男嬰臉上跟著染上一層紅暈,控制不住自己的像只小烏龜似的在鋪蓋中蠕動著身體,扭來扭去。
秦子楚站在門外,小心翼翼的闔緊房門。
雖然嫪毐借給他暫居的房子擋風的作用有和沒有差不多,但寒風能擋住一點就算一點。
還沒出正月,天太冷了。
他怕自己不在身邊用體溫暖著男嬰,會讓小小的嬴政的染上風寒。
秦子楚已經漸漸從見到中華第一男神的驚喜中清醒過來——抱著六、七斤的大胖小子徒步狂走一下午,秦子楚就是再激動,也冷靜下來了——雖然每次發現自己兒子與眾不同也會驚嘆不止,可更清楚的知道,他是“阿正”,而不是“秦始皇”。
這個孩子是獨屬於他一個人。
秦子楚決定拋棄對現實的一切束縛,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教給屬於他的孩子。
與呂不韋和趙姬的相處讓秦子楚早早意識到,自己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日後等待他的是獨孤終老,沒人能夠與他思想同步。
可到底心有不甘!
秦子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心中道:我也想要有一個能夠毫無障礙交流的人,否則,在戰國幾十年,豈不是每天都要戴著虛偽的面具,生活得心驚膽戰。
若真是這樣,生活將不再是生活,只是“生存”罷了。
再美好的時光也會演變成一場充滿了惡意的折磨。
“你怎麼也出來了?是不是也被惡鬼嚇到了?”嫪毐蒼白著面色站在秦子楚身邊,慘澹的月光下,他面色帶著詭異的青黃,看著簡直像一具殭屍。
秦子楚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歷來是不信鬼神的,可眼前一幕還是讓他被嫪毐嚇了一跳。
秦子楚雙眼瞪得大大的,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低喘了一聲,秦子楚慢慢吐出悶在胸口的濁氣,有些埋怨的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有熱水嗎?我要用。”
嫪毐還想要分辨,可視線落在秦子楚露在衣衫外的一段白嫩後頸上,立刻把想說的話都咽下肚。
一個男人怎麼能在女人面前說自己害怕!
他挺起胸膛,用一種十分罩得住的口吻說:“你要喝水?貴族女人就是嬌貴,喝水還要燒開的,多浪費柴火。”
“其實,我是要給兒子擦屁股用,他剛剛把尿布尿濕了。”秦子楚語調自豪的糾正了嫪毐的錯誤,把他接下去要說的話全部封死在口中。
給惡鬼用的熱水!
……不對,惡鬼也會尿濕尿布嗎?
嫪毐甩了甩頭,想通其中的關節,立刻覺得是自己這幾天跟女人廝混太過,以致眼花看錯了嬰孩的神情,“誤以為”他在他威脅自己。
拋去心中的恐懼,嫪毐看著秦子楚就更加沒有顧忌。
他又貼上去,無賴的說:“我去燒水,你給他擦屁股,剩下的咱倆還事後還能用上清洗一番。”
秦子楚不為所動,冷冷淡淡的走到牆角一把拎起沉甸甸的木桶,從水缸里汲水就往房間裡面走。
嫪毐趕忙攔住他的去路。
養尊處優的白斬雞是沒辦法跟從事體力勞動的男人相比的,嫪毐一扯就把秦子楚手中的水桶搶了過來,“嘩啦——”一聲,水桶傾斜時灑出的半桶水硬是全都澆在了秦子楚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