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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垣衍皺眉,心下另有打算,而龍陽君卻氣得手掌發抖。
魏王雖然與信陵君不合,可原因絕不只是因為信陵君養士三千,遍地為他吹噓賢德才能,而是因為信陵君所養的人之中大多是雞鳴狗打之輩。
魏王凡事都喜歡光明正大,哪怕喜歡上了男人,都要將龍陽君展示出來,讓他貢獻榮華富貴。
因此,平生最恨的就是信陵君花大價錢養著的那群人。
龍陽君與魏王投緣,兩人脾氣十分相似,一朝發現被秦子楚欺騙,恨不得將他抽筋剝骨,砍成碎塊!
“我們都被人愚弄了!”龍陽咬牙怒聲道。
少原君跟著說:“秦王孫已經是太子嫡子,用處極大,我們不如轉頭將他捉住,談判時也是一個重要的籌碼。”
“走!”新垣衍沒來得及反應,龍陽君已經搶過一匹駿馬,飛身而上,轉瞬奔出幾十米遠了。
“你——哎!走,我們追上去!”新垣衍低咒一聲,只能無奈的指揮著使團轉頭,隨著龍陽君而去。
金烏西沉,江面的雨勢越發急驟,秦子楚一行人已經完全擠到車廂中,身上的蓑衣和斗笠都被打透了。
“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呢?”秦子楚嘆了一聲,再好的雨景看了整整一天什麼事兒都不能做也膩煩了。
“春雨難得。不過,若是明天還不停的話,恐怕咱麼就只能沿著河岸走陸路了,河水會暴漲。”彰黎向外看著跟著說。
秦子楚懷中的嬴政猛然睜開雙眼,扭動著手腳,不肯老老實實的趴在他懷中了——有殺氣!
“阿正,怎麼了?”秦子楚的注意力霎時被拉回嬴政身上,手忙腳亂的托住懷中的男嬰,不讓他掉下膝頭。
嬴政掙了掙胳膊,竟然真的險些讓秦子楚沒抓住他。
秦子楚嚇得額角瞬間布滿冷汗,他臉上終於顯出怒容,翻過嬴政的身體,“咚!”的一聲將食指彈在她眉心,把嬴政弄得眼前瞬間飛出繞圈的星星。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出現在河邊,為首的男子赫然是上午曾遇見的龍陽君,他渾身早已經被雨水打濕,寬袍廣袖黏在身上,滿面怒容的瞪著車廂之中的秦子楚。
見秦子楚看過來,他嘴角勾起冷笑,抬起弓箭直指秦子楚!
34落水
秦子楚和彰黎同時住聲,直勾勾的看向龍陽君。
整支隊伍跟著靜了下來,河岸邊只剩下雨聲敲打在窗沿和河水湍流不息的聲音。
龍陽君嘴角勾起冷笑,拉弓如滿月,眼中流出近乎實質的殺意。
“你說自己是不是特別該死?嬴異人,你竟然敢說國主的不是!”龍陽君冷聲喝問,毫不掩飾的維護心上人。
秦子楚露出乾巴巴的笑容。><
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把龍陽君忽悠走了,竟然還是被他看出破綻折返回來,但毋庸置疑,自己還沒活夠呢。
“我自己,當然不會說自己該死。”秦子楚扯起僵硬的嘴角,聲音略帶上微微的顫抖。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脅,秦子楚心跳得飛快。
太陽沉底消失在了地平線之中,雨下得越來越大了,滾滾烏雲遮天蔽日,似乎從遠處傳來幾聲雷鳴。
夜空之中沒有絲毫光亮,可秦子楚卻詭異的能夠感覺到直指著他眉心的箭尖是不是閃過的流光。
忽然,船家“噗通”一聲跳入河水之中逃了!
龍陽君冷笑一聲,惡意的說:“船夫都跑了,我看你們還能往哪裡逃?”
冷汗很快打濕了秦子楚背後的衣衫,但他仍舊一動不敢動。
此時,雜亂的馬蹄聲驟然在山間響起,與急驟的雨聲交織成令人心驚的催命符。
馬匹不安的跺著蹄子,打出一聲聲鼻響,搖頭擺尾的拉動著車廂搖晃,發出“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聲響,可車夫只顧抱著頭蜷縮在角落裡哆嗦,根本不敢上前一步,制止馬匹移動。
氣氛冷凝得讓人連呼吸都放輕了。
“新垣衍他們來了,肯定會制止我的。”龍陽君自言自語了一聲,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放,利箭已經帶著萬鈞之力直逼秦子楚眉心而去!
咻——
利箭在漆黑的夜晚發出恐怖的聲響,像是死神的手掌緊緊抓住秦子楚的脖頸!
秦子楚不通武藝的戰五渣,彰黎也是個文士,利箭直射而來,兩人竟然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秦子楚的呼吸一瞬間變得極為急促,他手掌下意識抱緊了懷中柔軟的身體,可一時之間被龍陽君震懾,竟然毫無閃躲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