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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正,我剛剛被劍指住脖頸的時候,其實很害怕。”秦子楚聲音有些乾澀的說,他苦笑的繼續道,“我現在才注意到自己不僅不通文墨,連武功也不行。……像個廢人似的。”
嬴政頭一次聽到秦子楚如此低啞的聲音。
他覺得自己似乎觸摸到了秦子楚心中不為人知的部分,有一股隱秘難言的愉悅,可心中又似乎悶悶的,不甚愉快。
嬴政發現自己想要安慰秦子楚。
只要朕想做,就沒什麼不可以。
他側過臉,像秦子楚喜歡做的那樣用嘴唇在他臉頰上廝磨一番,可秦子楚卻仍舊沒能從武力被人全面碾壓的挫折中掙脫,
緊緊抱著他,坐在車廂之中一聲不吭。
嬴政忽然對秦子楚的反應不滿意了。
一個大男人悲春傷秋、不知節制像什麼樣子!
嬴政張開嘴,對著秦子楚臉頰狠狠咬合,瞬間,秦子楚“啊——!!”的一聲驚叫出聲。
秦子楚捂著臉上的壓印呆愣了許久,等他從“男神咬我了”的驚詫中掙脫後,忍耐不住的大笑出聲,完全把剛剛的低落情緒拋之腦後
他在嬴政的胖臉上捏了一把,笑罵道:“小壞蛋,我這麼難過,你還欺負我。”
33遇難
彰黎站在車外,雖然秦子楚掩飾的極好,但他們這些日子同行,彰黎還是從秦子楚臉上看出蛛絲馬跡,發現他的心情並不平靜,因此,沒跟進車廂里打擾秦子楚平復心情。
對秦子楚的年紀而言,他能夠面對利刃而面不改色,膽色已經足夠驚人了。
可彰黎無論如何想不到秦子楚怎麼進去還沒一刻鐘時間,已經笑著和兒子興致勃勃的玩起來了!
秦子楚能夠迅速平復心情讓彰黎馬上放心了。
他招呼幾個下人聯繫船家,決定坐船沿長江逆流而上,穿過周天子的領地回去秦國,直達咸陽。
正在這時,淅淅瀝瀝的春雨飄落。
雨水敲打在車窗上,沾濕了厚實的窗簾,讓車廂裡面更顯得陰冷。
秦子楚斜倚在窗口,忍不住乾脆解開吸飽了水分而變得異常沉重的窗簾,讓水潤的空氣投進車廂之中。
雨水敲打著窗框,奏出一聲聲悠閒的曲調。
秦子楚看著眼前奔流的黃河水,懷中抱進嬴政,指著遠處輕聲說:“山林已經凡是泛起淡淡的青色了,春天來了。過了這條幾字形的大河,咱們馬上就能到家了,到時候給阿正找最漂亮的辱母照顧你好不好?”
彰黎坐在車廂一側,看著秦子楚笑意盎然的逗弄滿臉不耐煩的嬰孩,心中也覺得有趣:“公子,不要總逗弄小公子了。歸國後你有什麼打算?”
秦子楚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嬴政的臉頰,思索了一會,低笑著搖頭道:“我什麼都不懂,希望自己能夠師從一大家,好好彌補這些年缺損的功課。”
“公子似乎更喜歡儒學?”彰黎眺望著遠處,語調放得十分輕柔。
秦子楚微微一愣,隨即說:“不,不是更喜歡儒學,而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學說很適合治理國家用,而法家雖然一時之間十分有震懾力,但讓臣民長期處在緊繃的狀態,一旦爆發起來,自能反抗的更加激烈。若是有什麼人能夠集兩家之所長就好了。再說,其實我對各家學說了解的都不多,先生有什麼人選為我推薦嗎?”
彰黎摸了摸頜下的鬍鬚,露出淺淺的笑容,笑著說:“正有一人適合公子。”
秦子楚睜大眼睛,感興趣的問:“先生所說是何人?”
“目前身在出國的荀況正合適,他一向提倡隆禮重法,兼儒、法兩家之所長。與公子所思所想倒是極為契合。”彰黎說完話,有露出有些遲疑的神色,繼續道,“楚國春申君待荀況極為尊重,甚至對他許以‘卿’位,讓他留在蘭陵開館收徒。因此,荀況雖然適合公子,我卻沒有把握他是否願意來我大秦。”
秦子楚倒不認為這是什麼問題。
歷史教育我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三國時候的劉皇叔不就是死皮賴臉的折騰臥龍先生,最後把帥哥拉到自己陣營之中,成就了三分天下的霸業麼?
既然荀況有用,那麼只要把他的舊主坑死,再去禮賢下士、真誠相待就好了。
秦子楚擺擺手,平靜的說:“只要我誠心求學,前往楚國拜會荀況,荀況一定能夠感受到我的誠意。再說,既然我已經是大秦太子的嫡子,若我尊崇此道,可以為他提供最好的條件,能夠將他的學說發揚光大,何愁他不心動,前來秦國坐館授徒。春申君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