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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睢見他們父子如此親密,欣慰的點點頭,沒想到出口的話,卻瞬間拉回了秦子楚和嬴政兩人的注意力。
“我與武安君之間的嫌隙,想必公子已經一清二楚,既然如此,今日不妨來猜一猜我和他的想法。”范睢平靜的微笑。
他毫無壓力的說起自己黑歷史:“我是魏國人,可魏王膽小多疑,同朝廷上上下下一起坑害我,險些讓我死去,也五人阻止。我知道許多人說起國主為我報仇的事情,都覺得我肚量狹小,可大概沒人清楚,自從被人扔進茅房後,我再也沒法聞頂點臭味了,否則就會幹嘔不止,直到抽搐昏迷。但為何武安君與我無害,我卻偏偏要陷害他呢?”
秦子楚毫不猶豫的說:“權勢地位。武安君的功績卓著。他戰無不勝,而我大秦正在擴張時期,將領顯得比謀士重要得多,若是武安君不死,恐怕相國沒有出頭之日。”
范睢十分大方的承認了:“公子所言不虛,但不足。”
秦子楚猶豫了一陣,到底搖搖頭。
嬴政拖著軟綿綿的聲音道:“因為他該死!”
54拆院子
范睢眼前一亮,馬上說:“小公子為何如此認為。”
嬴政抬眼一撇秦子楚。
秦子楚立刻習慣性的掏出絲帕伸手為他擦了擦嘴角亮晶晶的口水。
隨後,嬴政才開口道:“武安君功高震主尚且不知,平日仍舊居功自傲,竟敢隨口對門客吐出於國君不滿之言。以此足見其被殺不冤。”
君權至高無上的年代,敢污衊君主,怎麼殺白起都合理合法,符合民情。
范睢欣慰的點點頭。
大門當他抬頭看向表情有些迷惑的秦子楚時,搖了搖頭,心中遺憾的說:“看來彰黎先生還是錯了。”
秦子楚不知道話題怎麼突然又扯到了彰黎身上,表情越發迷惑不解。
范睢微笑著解釋:“彰黎先生曾對我說,公子有天子之德。范睢與公子接觸雖然不久,卻也看得出,彰黎先生此話不假。可他師從儒學,有一點卻錯得離譜了——公子雖有天子之德,卻完全沒有天子的狠辣。公子歸秦之後所做的事情,我已經全部都打聽過來。公子從不忍傒公子血濺五步、不忍邯鄲城了血流漂櫓,但為人君者需恩威並施,只有併入我大秦土地上臣服的百姓,才有資格感受君主的恩德。其他人都是敵人,死不足惜。”
秦子楚聽到范睢的評價,心中略有些失望。
可他從來到這裡,就知道身邊會有“始皇帝嬴政”的存在,對親自爭奪天下的想法從來不深刻。
加上後來又發現身邊的奶娃娃其實是重生的,他就更斷絕了親自打天下的心思。
因此,秦子楚此時心情雖然失望,卻稱不上難過。
范睢笑著點頭,輕聲道:“公子被老夫這樣評價尚且能夠輕鬆以對,果然胸懷過人。”
說到這裡,范睢看了看秦子楚身邊倚靠的男孩。
他欣慰的說:“公子不必失望,公子雖然不夠狠辣,可小公子卻是天生的王者。您有生之年必定能夠看到我大秦集齊九鼎,一統華夏。”
秦子楚聽了這話,不由得笑了起來。
╰(*°▽°*)╯集齊九鼎,就可以召喚始皇帝了!
“那阿正的就要辛苦相國教導了。”秦子楚順遂推舟的抱起嬴政,讓他坐在自己膝頭,能夠舒服的靠著自己胸腹,不必自己坐得辛苦。
心理再怎麼成熟強硬,嬴政的身體都是柔弱的孩子。
他雖然能夠自己坐起身,可無論如何,自己坐著是不如窩在秦子楚懷中舒服的。
秦子楚年輕炙熱的身體總是散發出勃勃生機和迷人的觸感,令人沉迷。
嬴政放鬆了一直緊繃的身體,在他懷中露出一個舒適的表情。
范睢有趣的看著他們父子兩人的互動,臉上笑意盎然。
他忍不住說:“公子與小公子之間真是溫情脈脈,令人羨慕。”
秦子楚聞言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范睢,好像他說出口的話犯了什麼禁忌。
轉瞬之後,秦子楚低下頭,將視線重新落在嬴政繃得死緊卻異常漂亮的臉蛋上,臉上笑開了花。
嬴政看著秦子楚的神情,對范睢點點頭,平靜的說:“他對我很好。”
度過這一節閒聊,秦子楚忽然意識到了一項自己之前沒注意的問題:“相國講解的課程似乎都是針對個人性格弱點的。”
范睢笑著大方的回答了秦子楚的問題:“是,老夫沒有什麼本事,唯獨一項值得自傲的就是,只要聽說別人做過的小事,就可以發現他人的為人。但老夫這樣的本事,比起光明正大的排兵布陣、殺敵立功,就顯得手段陰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