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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恨不得現在就拿著槍崩了阿里的腦袋,這個罪惡的根源,到底……要害多少人才安心?這個世界的公理究竟還有沒有!?
耳畔傳來病床搖晃的聲音,雷剛急忙抬起了頭,睡著的張章正嘗試著翻身,他急忙收斂腦中的情緒,將張章輕輕的按了回去。
長期的仰躺是該難受的,只是,再堅持堅持,再忍一忍。
早晚可以離開這個病床。
就像早晚阿里和‘金新月’里的那些人會受到制裁一般。
如果因為金錢和強權無法動手,那麼就親自扛上槍,送他們一程。
夜裡,張章醒過兩次,每次看到雷剛在身邊坐著,心裡總會柔軟成一灘春水,直至最後忍不住,他握住了雷剛的手。
雷剛這次沒有掙開,反手握住他,安撫的目光黝黑如墨,“再堅持一下。”
“嗯。”張章虛弱般的緩慢眨眼,點頭,“不疼。”
“嗯,那就好好休息,明天……應該會很難受……”
張章看他,半響眉梢輕挑,笑了起來,“不會。”然後抬起手將雷剛的手背貼上臉頰,蹭了蹭,“有你在。”
就像喝醉了酒一樣,意料外的有些可愛。
雷剛的目光移到推注器上,裡面的液體所剩無幾,如果不是存在可能的成癮性,他甚至希望這些藥水可以持續到張章傷勢完全癒合為止。
明天的疼痛應該很難熬。
雷剛揉了揉太陽穴,眨了一下酸澀的眼睛,已經30多個小時沒睡了,偶爾趴在床邊淺眠過去,下一秒就會被張章翻身的動作驚醒,長時間的缺少睡眠,情緒波動過大,就連他都有一種昏昏噩噩反應遲鈍的感覺。
“剛……”張章喃噥出聲,嘴唇微微嘟起,“手指沒了。”
“嗯。”雷剛敷衍的應付著,又揉了一下眼睛。
“無名指……”
“嗯。”
“不過……沒事,婚戒帶左手,為了你我會保護得很好。”
雷剛腦袋一下清醒了過來,不是因為自己記錯了婚戒帶哪只手,而是張章竟然在用國語和他說話,急忙一伸手捂住了張章的嘴,微微蹙眉,用目光提醒他。
就像對喝酒的人說不清楚道理一樣,張章此刻大腦的混沌也處於50以下智商的範圍。
於是……竟然吃吃的笑了,張開嘴唇探出舌頭在雷剛手指上舔了一下,雷剛猛的收回了手。
張章把嘴唇嘟著,長長的“噓”了一聲,“我知道,噓……我不會說。”
還是國語……
雷剛有些頭痛。
當然,他不會犯傻的以為張章會脫口說出中國國安局,自己是特工這類已經在腦海里上了一個又一個鎖的機密,但是一些小細節就再也不會留意。
所以……審訊的過程里,最常用的就是毒品。
無論是注射後情緒高亢的幾分鐘時間還是成癮後的難忍,都是摧毀一個硬漢最好的辦法。
雷剛視線落在他置於腹上,打著點滴的左手,上面的兩枚戒指已經在進手術室前取掉,但是卻依舊留下了兩圈痕跡,於是用英語誘導一般的問道,“你拇指和中指上的戒指有什麼意義嗎?”
張章果然跟著他用了英語,“啊……拇指是裝飾……中指是個男人送的,唔……和你沒關係。”
雷剛眉毛一揚,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什麼樣的男人?”
“法國人,和你一樣帥,不過……分手了。”
雷剛眼尾細微抽搐,沒來由的有些不悅的情緒,分手了都還帶著戒指。
“呃……不過我更喜歡你,從頭到腳從裡到外。”
雷剛抿緊的嘴角微微鬆開,然後有些赧然的移開了視線,“口乾嗎?”
張章緩緩點頭,渴望的看著雷剛,迷濛瀲灩的雙眼很難和平時那個男人畫上等號。
雷剛嘴角不直覺的勾了起來,為他潤起了唇。
張章的反應慢了很多,直到雷剛為他潤完嘴唇並擦過臉後,似乎這才想起般問道,“幾點了,你不睡嗎?”
“早上會有隊員過來。”
“哦……我沒事了,你可以休息。”
“再等一會,人來了我就回去。”
張章沉默了下來,半響才開口,“明天把我換個單人房間,除了你和向碩外,別讓人進來。”
雷剛挑眉,有些不明白。
“現在給我推的鎮痛劑是什麼成分?”果然在清醒了一段時間後,大腦開始思考,回到了正常的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