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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我可沒有。那事情早過了,我怎會為這害人。」半夏急急辯著,趕緊又拉出個嫌疑來:「林大夫的遺骸剛找到,山中傳言都說,言大夫必與此事有關,興許是林芝要為父報仇……」
林芝咬著唇恨恨瞪她:「我爹的大仇一定要報,可我們都知曉那絕非言大夫所為,我也絕不會犯下這殺人重罪。」
「上次,上次我看到薄荷與言大夫在一僻角偷偷說著什麼,言大夫聽了似乎很生氣很著急的樣子。」白微又曝出新消息。
在一旁一直低頭髮抖不說話的薄荷,聞言猛地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白微,拼命搖頭:「我沒有,我沒有……」
丁香在一旁幫腔道:「薄荷膽子最小,能做出什麼來。白微你一會說這個,一會說那個,平素你最是記仇小氣,藥方子也是你開的,烏頭這昧藥是你寫上去的,就你嫌疑最大。」
「呸,我醫術最好,自然是我開藥方,藥方子沒錯處,神醫先生自是知曉的,你莫要用這個栽贓於我。」
第37章 出乎意料(修)
「什麼你醫術最好,這山里誰不知道,素醫里,名聲最高的是林芝。」
白微很不服氣:「名氣管何用,還得看治病救人的真功夫。要論名氣,那福星韓笑可不就是排第一的嗎?」此言一出,白微自己一愣,終發覺失言。
這言杉是意圖殺害韓笑之人,她目前與其他幾人均有毒害言杉嫌疑,她積極舉報猜測,反應強烈,最後卻說了自己是醫術最高,而名聲卻是韓笑最大,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下套嗎?如此一推斷,可不就是得出結論,是她妒了韓笑,便遊說言杉殺人,結果事情敗露,她再開藥方下毒殺人滅口。
白微嚇出一身冷汗,轉頭四望,果然屋裡眾人皆不語盯著她瞧。白微大聲辯道:「我沒有,不是我乾的,韓笑名氣大,與我何干。言大夫與我交情平平,只是上次他冤了我,心裡有愧才時不時問候……」她閉了嘴,暗自咬牙,這真是越描越黑。
雲霧老人一抬手,指了指白微,門邊站著的兩名侍僕過來,抓起白微,扭著她胳膊便將她押了出去。白微一路還大喊著冤枉,可惜無人理會。
餘下的四人皆鬆了口氣,這下子,事情該了結了吧。
可雲霧老人不說話,他敲了敲桌子,下面的侍僕會意地換上一壺新沏的熱茶上來,退下去的時候韓笑追上兩步,低語了兩句,那侍僕點點頭下去了。
韓笑迴轉,見雲霧老人已倒了杯熱茶喝上。聶承岩也自己動手,剛把杯子倒滿。韓笑卻是伸手將杯子拿開,放到一旁。聶承岩瞥她一眼,她一動作他便想起自己近期服的藥要禁茶,可她今日不聽話,非賴著要跟來,而他居然妥協了,這讓他很不高興,於是她不讓他喝,他還偏想喝了。
他把茶杯拿了回來,可還沒喝,韓笑又端走了。剛下去的侍僕迴轉回來,這次端上來的是壺熱水。韓笑拿了個新杯子,給聶承岩倒了杯熱水,擺在他跟前。聶承岩賭氣推走,她又擺回來,聶承岩又推走,韓笑不與他爭了,默默退到一旁。聶承岩一愣,甩手乾脆什麼都不喝了。
雲霧老人冷眼看著他倆的小動作,垂下眼,默默又喝了口茶。一會外頭侍僕進來遞了一張紙,雲霧老人看了,終於開口:「林芝留下,你們都退下去吧。」其餘三人忙不迭地趕緊出去,林芝低著頭孤伶伶跪在那,羸弱可憐。
雲霧老人看了她片刻,一抬手:「你坐著吧。」又對身邊侍立的僕人道:「給她上茶。」
林芝謝過,端莊地坐在一旁椅上,靜靜等著雲霧老人發話。雲霧老人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我上次讓你回去好好想想,你爹失蹤前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你可想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林芝忙又跪下:「神醫先生,先父跟隨先生多年,承先生指點醫術,心中感恩戴德,自是一片忠心。林芝思前想後,確是想不出先父生前有何不妥之處。先父一定是被奸人所害,望神醫先生明察,為先父討回公道。」
雲霧老人擺擺手:「你先坐著,慢慢說。」
林芝坐下,對送上熱茶的侍僕輕聲道謝,喝了一口,然後聽得雲霧老人問:「你父親可有向你透露什麼別的事?譬如他是否有發現其他人的不妥……」
林芝想了又想:「確實未曾聽說。」
「那言杉是否與你透露過,他是否知道你父親被殺害的內情?」
林芝端起茶來又喝了一口,搖頭道:「未曾聽說。」
雲霧老人點點頭:「那你自己呢?可曾發現這山上各人,哪位就綠雪之事有不妥之處?」
林芝將茶飲盡,清清嗓子道:「神醫先生明察,林芝知曉綠雪之毒事關重大。」她轉頭看了一眼聶承岩,「況且公子是被此毒所傷,如若林芝有一絲半毫的線索,定會第一時間稟告。」
「是嗎?」雲霧老人垂著眼,手指無意識地敲敲桌子。韓笑看著他的舉動,沒由來地緊張起來。林芝也似察覺出氣氛不對,抿了抿嘴。
等了好半天,雲霧老人終於又說話了:「你爹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其實若無歹念,這雲霧山里,怎麼都會有他的位置。可他卻暗地裡竊毒,無論是何緣由,我都對他很失望。」
雲霧老人語調冰冷,林芝趕緊辯道:「先父所為,定有隱情,定然不是為了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