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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田駿推行的三光政策給華北地區的無辜平民造成了極大的災難,但是小日本的野蠻暴行並未嚇倒中國人,面對日寇屠刀,華北的平民百姓反而更加堅定了抵抗的決心,八路軍也由此迎來了一次大發展的歷史機遇。
僅僅一年之後,八路軍甚至就有能力發起較大規模的戰略反攻了,這便是百團大戰。
關於百團大戰,有說是戰略冒進,也有說是在八年抗戰最為艱苦、最為黑暗的時期,給中國軍民注入了一針強心針,拋開爭議暫且不論,當時八路軍已經有了對日軍發動戰略反攻的能力,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由此可見,多田駿的三光政策是極其失敗的。
相比之下,岡村寧次就要比多田駿高明多了。
岡村寧次知道,對漢人實施種族滅絕政策是註定要失敗的。
漢族屹立東方整整兩千年,曾無數次面臨種族滅絕的威脅,但是漢族的敵人卻沒有一次得逞過,無論是五胡亂華,還是蒙古南下,或者是滿清的逆流,他們可以奴役漢人百年甚至兩百年,卻永遠也別想滅亡漢族。
到最後,這些異族不是被同化就是被趕回了他們的棲息地。
所以,岡村寧次更傾向於對中國實施懷柔政策,分而化之。
岡村寧次沒搞三光政策,卻在第11軍的控制區域大興土木,修了大量炮樓、壕溝以及公路,通過這些炮樓、壕溝以及公路將八路軍、新四軍以及游擊隊的活動區域分割開來,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同時分化占領區的老百姓。
這便是臭名昭著的囚籠政策的雛形,雖然遠未完善,威力卻已經顯現出來了。
在日軍修築的這些炮樓、壕溝以及公路的擠壓之下,在皖南地區活動的新四軍、游擊隊明顯感覺到了壓力,面對「溫和」「不怎麼濫殺無辜」的日軍,中國老百姓的純樸本性便暴露無遺,他們就不怎麼願意參加新四軍,打小日本了。
面對這一嚴峻的形勢,新四軍展開了大規模的破襲行動
皖南抗日救國軍第十九支隊也應新四軍之邀參加了行動
經過數月的破襲作戰,與龍口相鄰的青陽縣境內的日軍炮樓遭到了極大破壞,皖南抗日救國軍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更加遠的外圍。
但是,第5大隊這次跑得也太遠了。
經過三個多月的殘酷訓練,高慎行決定對第5大隊實施一次正式考核。
為了儘可能地提高這次考核的難度,高慎行讓顧雅琴找來了一張地圖,然後拖著尚未痊癒的病軀,在病床上劃了一條行軍曲線。
這條曲線的最終指向,是銅陵縣的第十九號炮樓!
然後,高慎行給出了完成考核的期限,只有七天!
銅陵縣各炮樓的編號是由內往外編的,越靠近縣城編號越小,第十九號炮樓已處於日占區的邊緣,由於緊鄰游擊區,所以第十九號炮樓的警戒措施很嚴,除了有一個班的日軍長期駐守以外,還有整整一個排的偽軍。
第十九號炮樓外圍有一條小河,小河整個呈幾字形經炮樓北邊、東邊再向南邊流過,成了炮樓的天然護河,小日本又徵集民夫在西邊挖了條壕溝,並引入河水,第十九號炮樓便成了四面環河的堡壘,可謂易守難攻。
已經是深夜了,在河邊站崗的兩個偽軍早躲進了崗亭。
天氣已轉涼了,河水冷得能把人凍僵,負責站崗的兩個偽軍絕不認為游擊隊能夠從河對面游過來,更何況,既便真有游擊隊從河對岸游過來,也絕無法躲過炮樓頂上的探照燈,探照燈可一刻不停地照射著炮樓四周。
兩個偽軍絕對想不到,還真有人從河對岸過來了。
雪亮的探照燈從炮樓頂上照射過來,照亮了河面,河面上平靜無波,只有幾根蘆葦隨風輕輕搖盪,探照燈停留片刻,便轉向了他處,幾乎是在探照燈轉開的同時,那幾根隨風搖盪的蘆葦便開始無比詭異地向著對岸移動。
幾分鐘後,那幾根蘆葦便到了對岸。
緊接著,一顆黑乎乎的腦袋便從河水中無聲無息地冒了出來。
再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一共五個人。
李牧從河水中探出半顆腦袋,回頭打量著身後的四個隊友,言老四、王一刀、犢子還有二愣,河水冰冷刺骨,如果不是嘴裡咬著刺刀,李牧的兩排牙齒極有可能會打戰,言老四他們也差不多,說到底,他們也是血肉之軀。
這次正式考核,高慎行給第5大隊出了道難題。
那條穿插曲線,高慎行並未劃在人跡罕至的崇山峻岭或猿猴愁越的懸崖峭壁,事實恰恰相反,高慎行將這一條穿插曲線劃在了人煙稠密處,途中不僅要經過兩處大集鎮,還要通過整整十二道封鎖線,而且,第5大隊還不准使用武力強行通過。
在沒有到達目的地前,只要開槍即便宣告這次考核的失敗。
作為一名精英特種兵,高慎行深知特種作戰的精髓就是悄然到達、突然打擊!
特種作戰沒有前方,沒有後方,沒有外援,也不會有內應,甚至於沒有希望,他們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只要槍聲響起,結果,就只會有兩個,一個是行動失敗,喪失繼續行動的機會,另一個便是行動成功。
為了穿越小日本的重重封鎖線,第5大隊花費了大量時間。
等李牧他們費盡心機,潛伏至銅陵縣第十九號炮樓附近時,時問已經是七天考核期限的最後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