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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牙魯,八嘎牙魯……」竹下義晴揮舞著軍刀,惡狠狠地瞪著前方被無數流光充啻著的街巷,一遍遍地咒罵著,聊以排解心頭鬱悶和憤懣,但無論他怎麼不甘心,無論他再怎麼不情願,**都在持續往前推進,日軍也仍在一點點地往後潰縮。
野口隆幸大步走上前來,說道:「聯隊長,你得馬上離開這裡。」
「不,我不走。」竹下義晴已經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癲狂,「我不走……」
野口隆幸叫過兩個衛兵,喝道:「你們兩個,保護好聯隊長,馬上撤離!」
「哈依。」兩個衛兵趕緊上前來,半請半強迫挾著竹下義晴往指揮部外走,竹下義晴掙扎了兩下便也半推半地從了,不過臨出門時卻回頭吩咐野口隆幸道:「野口桑,把裡面的支那女人殺了,把她給我殺了,殺了……」
野口隆幸重重鞠首,待竹下義晴出門,便反手拔出軍刀走進了裡間。
裡間點著兩支蠟燭,房間裡擺著一床一櫃,還有一張梳妝檯,床上仰躺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儘管光線不好,野口隆幸仍可以看清楚那是個年輕女人,因為她的膚色非常白,而且很嫩,待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個極美麗的少女。
少女的雙手、雙腳都被捆死在床角的立柱上,整個人以一種非常不雅的姿勢仰躺著,她身上布滿了青紫色的淤痕,下體處更是一片污穢,空氣中也充滿著體液的味道,野口隆幸眼前立刻浮現出竹下義晴把她壓在身下蹂躪的情景。
四目相對時,野口隆幸從少女眸子裡看到了刻骨的仇恨,野口隆幸拿著刀,少女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命運,但她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有的只是仇恨,刻骨的仇恨,野口隆幸忽然感到有些心虛,竟不敢直視少女的眼神。
「來吧,小日本,快來吧,殺了我吧!」少女冷漠地瞪著野口隆幸,就像一個將軍正給士兵下命令,野口隆幸舉著刀,卻始終刺不下去,花子和姐姐野口由美子的面孔在他眼前不停地幻出來,令他遲遲無法下手。
外面的槍聲正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ji烈。
「噗!」野口隆幸手中的軍刀終於刺了下去,不過並沒有刺在少女身上,而是割斷了捆住少女四腳的繩索,然後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們的人就快打過來了,不過你最好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以免再落到我的同胞手裡。」
說罷,野口隆幸便收刀入鞘,轉身走了。
少女有著剎那的失神,不過很快她就從床上翻身坐起,先打開柜子從裡面找出一件衣服裹住身體,然後從梳妝檯的抽屜里翻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眼角餘光掃過擺在梳妝檯上的一張相片時,少女不禁潸然淚下。
相片上,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少婦再加少女,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不過少女很快她就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美眸里也露出了決然之色,先吹滅蠟燭然後握著剪刀躡手躡腳走出了漆黑如墨的房間。
外面的槍聲更加的ji烈了,還有日本兵的慘叫怒罵聲,不時有子彈帶著刺耳的尖嘯穿透門板、窗戶,打進客廳,霎那間濺起一串串的火星,緊閉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開,兩個日本兵倉皇進來,又將大門重新關上項死。
其中一個日本兵正對著大門趴到地上,拿槍口對準大門,另一個日本兵卻慌裡慌張地衝進了正對著客廳的裡屋,那個日本兵剛從街上進到暗室,一下還無法適應室內的黑暗,所以沒看到藏在門後的少女。
少女手中的剪刀無聲無息地舉了起來,當那個日本兵的後背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少女高高舉起的剪刀便惡狠狠地扎了下來,那個日本兵毫無防備,一下被扎個正著,鋒利的剪刀割斷了日本兵的頸動脈,鮮血飆出來足有七八米遠!
「啊……」那日本兵慘叫著癱倒在地,一邊撕心裂肺地向另外一個日本兵求援,「高橋桑,救命,救救我……」
趴在客廳的那個日本兵頓時大吃一驚,急欲起身來救援同伴時,一梭子彈突然射穿大門打了進來,日本兵連中數彈,就連脖子都被打穿了,當時就倒在地上抽搐起來,下一刻,緊閉的大門再次被人重重踹開,接著窗戶也被人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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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慎行一腳踹開緊閉的大門,卻並沒有直接往裡沖,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他非常清楚在破門的同時往裡沖是找死,踹門,不過是為了吸引屋裡日軍的注意,替李牧和另外兩個老兵破窗而入創造機會。
直到李牧和另外倆老兵破窗而入,高慎行才貓著腰進到屋裡。
這棟民房的外面砌有兩個環形街壘,可見是個相當重要的據點,雖說小日本現在已經潰敗得不像樣子了,高慎行卻不敢有一絲的大意,要是臨了再折損幾個弟兄在這,或者把自己小命交待在這裡,那才叫冤。
稍一打量,高慎行發現這是個一套三的客廳。
給李牧和倆老兵打了個搜索手勢,三人便立刻散了開來,兩個老兵負責兩側房間,高慎行自己則帶著李牧負責正對著客廳的裡屋,高慎行不由分說先對著房門打了一梭子彈,房門一下就被打得散架,一個身影從門後面倒了下來。
借著透過大小窗戶照射進來的火光,可以看清楚從門後面倒下來的是個日本兵,日本兵的眼睛使勁睜大著,眸子裡充滿了恐懼,顯然在臨死之前他應該承受了不小的驚嚇,不過這小日本明顯不是被高慎行打死的,致命的傷口在他的右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