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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隊長,我就這麼說了。」劉得彪把頭上的帽子一脫,又大聲說道,「反正這個團長我也於不下去了,底下的於部都抓個精光,就剩個光杆司令,還怎麼帶兵,還怎麼打仗?這個團長老子不於了,不於了」
「劉得彪,你把革命軍隊當什麼了?還真以為l團是你的軍事自留地?只要是你的人組織上就動不得了?告訴你,不管你資歷有多深,也不管你曾經立下過多少戰功,只要你有問題,組織上就一定一查到底」劉暢冷然說道。
「查,老子讓你查」劉得彪火道,「老子倒要是看看,你他娘的能夠查出什麼來,我就不相信,你真能把屎盤子扣老子腦袋上。」
劉得彪雖然很早就參加了工農紅軍,也經歷過肅反,可當時他不過只是個剛入伍的小兵卒子,根本就沒有捲入到肅反的旋渦當中,所以,對於**內部肅反的殘酷性缺乏認識。
「能夠查出什麼來?」劉暢盯著劉得彪,獰獰笑道,「劉得彪我告訴你,你的問題多了,當年在鄂豫皖,你曾經偷過老鄉家的牛,還縱兵搶過糧,我現在就代表組織做出決定,解除你的團長職務。」
劉得彪聞言便一怔,當年他還真的偷過牛。
舒同文也有些失神,這些劉暢是怎麼知道的?
看到劉得彪愣在那,劉暢臉上便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說道:「劉得彪,別以為當年你做得極隱秘,就不會有人知道,老話說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就老老實實去牛棚好好反省吧。」
說完劉暢往門外一招手,厲聲大喝道:「來人,把他帶走」
當即便有兩個保衛處的士兵大步進來,反縛住劉得彪的雙臂往門外推,劉得彪雖然滿心窩火,卻也只能老老實實跟著往外走,舒同文嘴巴囁嚅幾下,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還是那句話,你有意見,可以向上級反映,但是在上級沒有下來文件,停止純結運動或者撤換掉劉暢,那麼劉暢就還是這場純潔運動的主要負責人,舒同文雖然是皖南支隊支隊長兼政治委員,卻也同樣不能夠於涉劉暢的職權。
看到舒同文神情陰鬱,劉暢又說道:「阿文,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工作,你可千萬別誤以為我是在藉機打擊報復誰。」
「劉主任,我知道你也是為了工作。」舒同文冷淡地道,「儘管我對你的有些做法不認同,但我不會於涉你工作,不過我會如實向上級黨組織反映,請求他們縮小純潔運動的審查範圍。」
劉暢攤手道:「那是你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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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徐十九的心情不是很好。
這天一大早,徐十九就來到了城外,想透口氣。
然而在經過城門口時,徐十九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婦。
這對中年夫婦看著風塵僕僕,明顯是遠道而來,而且還走了一晚上的夜路,徐十九留意到那個中年男人身上的長袍有些髒了,多半是在走夜路時給摔了,走道時兩條腿也是一瘸一瘸的。
原本,徐十九都已經跟這對中年夫人交錯而過,可是忽然間,徐十九覺得那對中年夫婦看著仿佛有些面熟,便馬上又折回來。
看到一位領章上綴著兩顆將星的將軍擋住去路,那對中年夫婦便趕緊停下
中年人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徐十九,仿佛在困惑,這位將軍為什麼要擋他們的路?
「舒先生,舒太太,真的是你們?」徐十九這次卻看清楚了。
這對中年夫婦竟然是舒同文父母,四年前,在上海火車北站,徐十九跟舒同文的父母雖然只有數面之緣,可是這對身上透著濃濃書卷氣的中年夫婦留給他的印象卻非常之深
刻,所以時間都過去四年,徐十九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對風塵僕僕的中年夫婦就是舒同文父母。
舒同文父母卻已經認不出徐十九。
「這位長官,請恕老朽眼拙,請問您是……」舒墨翰還是茫然。
「舒先生、舒太太你們不認識我了?我叫徐十九,是阿文長官。」
第256章
「徐長官?」舒墨翰先是一愣,遂即臉上便流露出無限的驚喜,上前兩步一把就握住了徐十九手,顫聲說道,「真的是徐長官,真是徐長官,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總算是找著了,總算是找著了。」
舒墨翰激動得語無倫次,那邊舒媽媽卻已經放聲大哭起來。
外人恐怕根本無法想像,這三年多時間,舒墨翰夫婦為尋找自己的兒子,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罪,不過這一切都已經過去,現在他們終於找著了兒子的長官了,徐長官在這裡,阿文想必也應該在這裡。
徐十九也是收下戚戚然,只是看舒父舒母風塵僕僕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應該是從大後方找來的,這一路上雖說可以從國統區過,可現在這兵荒馬亂的,老兩口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徐長官,阿文,我們家阿文他可還好?」舒墨翰強行壓住激動的心情,顫抖著聲音問徐十九,那邊的舒媽媽也立刻止住悲聲,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儘管他們已經找著了徐長官,可畢竟還沒有見著兒子。
在這個戰爭年代,軍人戰死沙場的慘劇每天都在上演,他們不能不擔心,等待他們很可能是一個噩耗
「阿文?好著呢,他好著呢」徐十九笑著說道,「現在都當師長了。」
「好好,好就好,他好就好。」舒墨翰點了點頭,聲音已變得有些哽咽。
舒媽媽卻再次失聲痛哭起來,只不過這一次,是真正的喜極而泣,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兒子的確切消息,儘管他們還沒見著兒子,卻已經從兒子長官那裡知道了,兒子還好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