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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圖上看,牛首山不過是南京東南的一座小山峰,主峰標高也不到三百米,周圍雖然也有幾座小山峰,可怎麼也算不上險峻之地吧?然而牛島旅團卻在牛首山下猛攻整整兩天仍不得寸進,這打的叫什麼仗?
谷壽夫險些就脫口而出:帝國和皇軍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牛島滿將目光投向岡本鎮臣,岡本鎮臣只得硬著頭皮起身,回答道:「師團長,支那軍在南面山坡上構築了堅固的側射火力點,不僅野炮聯隊,就連航空兵也是無可奈何,再加上地形的制約,皇軍最多只能展開一個步兵中隊,所以……」
谷壽夫皺眉道:「南面山坡強攻不下,怎麼不轉攻東西兩側山坡?」
岡本鎮臣答道:「東面山坡比較陡峭,仰攻難度很大,西面山坡雖然比較平緩,可由於山脊的阻擋,步兵無法得到炮兵的火力支援,如果修一條簡易公路將野炮聯隊運動到山體西側建立陣地,時間上恐怕要耽擱好幾天。」
谷壽夫不高興道:「不是還有航空兵麼?」
牛島滿苦笑著道:「師團長,你也知道自從那位到了南京戰場之後,方面軍直屬飛行團就變成上海派譴軍直屬飛行團了。」牛島滿說的是上海派譴軍司令官朝香宮鳩彥,這老鬼子是日本皇室當中少有的職業軍人,還是昭和天皇的皇叔
谷壽夫的神情變得有些尷尬,論軍銜,他和朝香宮鳩彥都是中將,可論身份,他比朝香宮鳩彥就差遠了,而且朝香宮鳩彥跟第十軍司令官柳川平助關係極好,就算官司打到第十軍司令部,柳川平助也不會向著他。
好半晌之後,谷壽夫才問道:「這麼說,只能繞道了?
牛島滿說道:「師團長,請恕卑職直言,恐怕只能繞道了。」
「好吧,那就繞道。」谷壽夫無奈地道,「那麼,又該從哪裡繞道?」
牛島滿答道:「有三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抄小路繞過牛首山東麓直接進攻南京,不過這條小道最多只能夠供步兵炮通行,卡車、戰車、重炮全部無法通過,這也就意味著,我們師團將只能憑藉步兵炮去進攻南京城。」
下野一霍道:「這恐怕不行,南京可是舉世罕有的堅城
早在中日甲午戰爭時,中國就展開了針對中國的全面的情報搜集,南京自然是日軍情報部門的重點關注目標,南京作為六朝古都,更曾為大明帝國前期都城,城池堅固超出大多數人的想像,城牆hou度超過10米,高度更超過20米。
這麼堅固的城牆,才70mm口徑的九二步兵炮怎麼可能轟得開?
牛島滿又道:「第二個選擇是修一條簡易公路到板橋鎮,據航空兵偵察,板橋鎮火車站滯留了兩個火車頭以及幾十節火車皮,而且沒有支那正規軍駐守,只要派出一個步兵大隊就能奪取火車頭以及車皮,有了這批火車頭及車皮,我師團所有人員、輜重以及重裝備就都可以通過鐵路線快速機動到南京中華門火車站。」
谷壽夫問道:「修這樣一條簡易公路要幾天?」
牛島滿答道:「師團長,從東善橋到谷里原本就有條簡易便道,只需稍加修茸就可以供卡車通行,板橋鎮也有一條便道與寧(南京)郎(郎溪)公路相接,所以工兵只需修一條從谷里連接這條便道的簡易公路,大概需要五天時間。」
「八嘎。」谷壽夫怒道,「既然板橋鎮原本就有便道與寧郎公路相接,為什麼不直接走寧郎公路,為什麼還要另外修一條簡易公路?」
牛島滿忙道:「師團長,這就是卑職要說的第三個選擇了,第三個選擇就是直接走寧郎公路繞道板橋鎮,不過寧郎公路已經遭到嚴重損毀,必須由工兵進行修復,而且有段公路緊貼著祖堂山西麓,工兵在作業時很容易遭到曲射炮、重機槍的殺傷。」
「時間,我需要的是時間。」谷壽夫大聲咆哮道,「直接修復寧郎公路要幾天?」
牛島滿將目光轉向工兵第6聯隊聯隊長中村誠一,這個問題上中村最有發言權,中村誠一霍然起身,大聲道:「師團長,最困難的是祖堂山下這一段公路,大約一千米長,因為處於山上支那軍的重機槍射程內,修復起來難度極大,既便不計傷亡,也要兩天時間。」
谷壽夫眼珠一轉,沉聲道:「如果沒有支那軍的干擾,需要多長時間才能修復?」
中村誠一大聲道:「師團長,如果沒有支那軍的干擾,最多四個小時就能修復了。」
「喲西。」谷壽夫欣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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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谷壽夫這個老鬼子召集第6師團所有大佐以上主官召開閣僚會議時,蔣委員長也在召集所有少將以上將領開會,這也是他離開南京之前的最後一次軍事會議了,明天凌晨五點半他就要乘坐專機離開南京了。
會議地點選在唐生智的官邸,南京衛戍總司令唐生智、副總司令羅卓英、劉興,參謀長周斕,第7l軍軍長兼87師師長王敬久,第72軍軍長兼88師師長孫元良,第78軍軍長兼36師師長宋希濂,第74軍軍長俞濟時,第66軍軍長葉肇,第83軍軍長鄧光龍,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總隊長桂永清,憲兵司令兼南京警備司令蕭山令、第51師師長王耀武、第58師師長馮聖法等少將(銓敘軍銜)以上主官全部列席會議。
在會上,蔣委員長發表了離開南京前的最後一次講話。
「南京,乃是先總理陵寢所在,全中國至誠瞻仰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