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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慎行道:「還沒有,只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徐十九道:「這人都沒抓到,你又怎麼知道是誰做的。」
高慎行道:「人雖然沒抓到,但我還就知道是誰做的,這人跟咱們也是老朋友了,上次去青陽縣救人,我還險些栽在他手下。」
「你是說,野口隆幸?」徐十九明顯有些不信。
野口隆幸放著好好的龍口縣憲兵隊長不當,於嗎跑蛤蟆尖當土匪?他腦子裡有病,還是說,小日本在耍什麼陰謀?可徐十九實在想像不出,野口隆幸跑蛤蟆尖躲起來當土匪,能耍出什麼花樣來,現在蛤蟆尖一帶土匪都已經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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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蟆尖一帶雖然不如二龍山險峻,但是林木茂盛,地勢複雜並不在二龍山之下。
老鴉口是蛤蟆尖山區的一個小村,原本住著三戶人家,平時以打獵、採藥為生,不過去年秋天,蛤蟆尖附近突然出現了一股神秘的盜匪,之後三家的家畜就屢屢會莫名其妙的失蹤,甚至連地里的地瓜、土豆什麼的也會莫名被偷。
有天晚上,其中一家的女人拉肚子上茅房,甚至還看到了神秘的黑影。
鄉政府、區民兵小隊先兵派人來查,都沒查出個所以然,殷尚文親率縣大隊來剿匪,也沒有什麼收穫,而且在追查的過程當中,還死了好幾個民兵,而且死得都很離奇,河灣鎮一帶就紛紛傳言,說是山精作怪。
三戶人家不勝驚恐,就搬離了深山,到山外過活。
三戶人家搬離之後,老鴉口的六七間茅屋就荒廢了。
不過現在,這裡卻變成了第5大隊的一處臨時駐地。
茅草屋裡,火塘裡面的柴火燒得正旺,北方農村家家戶戶壘坑,到了冬天,一家人什麼活動都在坑上,不過在南方,卻沒人壘坑,南方人大多會在屋裡挖個坑,四周砌上石塊或者磚,是為火塘,到了冬天就在火塘里生火,一家人圍坐火塘邊取暖。
小癲子往火塘里加了兩根於柴,一邊扭頭問李牧:「副大隊,你說那伙土匪會來嗎?」
李牧沒有理會小癲子,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火塘上的那口大瓦罐里,瓦罐里燉著一隻野兔,是他半小時前剛剛逮來的,每到雪天,山裡的動物外出活動時,就會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足跡,順著足跡追,很容易就能逮住獵物。
所以對於獵人來說,大雪天其實是好時候。
虛掩著的柴門忽然被人打開,刺骨的冷風和著雪花便呼呼地灌進來,小癲子和李牧便齊齊回頭,只見犢子抱著手走進來,一邊跺腳抖去皮靴上的殘雪,一邊咒罵著這鬼天氣,這大冷的天,齊膝深的大雪,在山裡活動還真不是一般的困難。
「高大隊也真是,不就是幾個土匪麼?犯得著咱們5大隊出手?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大炮打蚊子麼?」犢子罵了幾句老天,便又抱怨起高慎行來。
對於高慎行定的這次考核科目,犢子可謂是滿腹牢騷,相比在深山老林逮幾個土匪,去拔小日本的炮樓,或者潛入縣城搞搞暗殺啥的,不更刺激?關鍵是,無論是拔炮樓,打據點還是去縣城暗殺,都有油水撈,還能好吃好喝。
哪裡像現在,窩在深山裡,每天淨喝西風了。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李牧打斷了犢子,又掀開瓦罐的蓋板,一股肉香便隨著白茫茫的熱氣從瓦罐里冒出來,小癲子的眼睛立刻就直了,再無法把目光從瓦罐上移開來,李牧卻往瓦罐裡面加了幾把已經洗於淨的野菜,又把蓋板給蓋上了。
犢子抖淨了身上的殘雪,又一屁股在火塘邊坐下來,然後扭問李牧:「小牧,這都已經十幾天了,連那伙土匪的影都沒見著,不如出去找找?」
「找?」李牧斜了犢子一眼,反問道,「這麼大的山,又是大雪天,上哪找?我們5大隊就這幾號人,找得過來麼?」
犢子道:「可老這樣窩在這,那也不是個事呀。」
李牧道:「別急,要想當個好獵人,就得有耐心。」
小癲子忽然問道:「副大隊,那幾個土匪真的是小日本?」
「不知道。」李牧很於脆地道,「不過這是高大隊的判斷,八九不離十吧
「我覺得不會,這幾個土匪要真是小日本,老鴉口十幾口人,還能有活口?」犢子卻頗有些不以為然,又道,「再說了,小日本放著好好的縣城不呆,於嗎跑蛤蟆尖來當土匪?這不吃飽了撐的麼?難道也學咱們,搞什麼雪地生存訓練?」
李牧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掀開蓋板又往瓦罐里加了幾顆蔥,加了蔥這一味最後的佐料,也就意味著瓦罐里的兔肉已經燉的爛了,這時候就該開飯了,小癲子早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當即便從火塘邊一躍而起,一邊往外沖一邊高聲叫道:「我去叫四哥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山谷中忽然傳來隱隱約約的一聲槍響。
坐在火塘邊的李牧和犢子便虎地站起身來,李牧更在起身的同時將擺腳邊的改裝步槍抓了起來,然後跟犢子飛一樣衝進了門外的風雪中。
當李牧、犢子和小癲子踩著齊膝深的積雪來到前方的山谷時,言老四、王一刀還有另外兩個隊員早已經趕到,言老四正在勘查現場,王一刀和另外兩個隊員警戒,這兩個隊員是去年秋天才剛剛招募的,都是獵人出身。
第5大隊的人員至今依不滿十人,高慎行的原則就是寧缺勿濫。
「老四,怎麼樣?發現什麼沒有?」李牧抱著槍蹲下來,問道。
言老四指了指雪地上的幾滴血跡,說道:「剛剛有人在這裡獵殺了一隻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