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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狗子目瞪口呆,望著散落地上的駁殼槍零件半天沒能回過神來,旁邊正在吃餅乾的二瓜更是直接看得傻了。
「行,這兵我收了。」徐十九道,「你叫什麼名?」
年輕人猛然轉身又向著徐十九啪地敬禮,道:「高慎行。」
徐十九點了點頭,又回頭吩咐謝狗子道:「謝狗子,給他弄條三八大蓋,先讓他給你當副射手吧。」
「是。」謝狗子苦著臉答應。
朱俠道:「行了阿九,趕緊跟我去觀音堂吧,孫師長和張參謀長可是等著你呢。」話沒說完,朱俠拽著徐十九就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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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堂,88師師部。
幾個作戰參謀正在作戰室里小聲議論,其中一個作戰參謀道:「各位,這個保安隊長是什麼來頭,竟敢勞動師座和參座一起出迎?」
另外一個作戰參謀道:「老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說,這位可不是一般的保安隊長,五年前一二八上海抗戰,要不是這位拼死幹掉了小日本的炮兵陣地,咱們師座要想由旅長晉升師長,恐怕還得等上幾年。」
「等幾年?我告訴你們,豈止是等幾年這麼簡單。」又一個參謀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這麼跟你們說吧,要不是這一位,咱們師座別說是晉升了,能保住吃飯的傢伙就不錯了,當時的情況有多危急你們是不知道……」
那作戰參謀正欲公布某些不為人知的內幕時,作戰室外忽然響起了師長孫元良爽朗的大笑聲,遂即戎裝筆挺的孫元良、張柏亭已經領著個身穿皺巴巴的藍黑制服而且滿臉硝煙的保安隊長大步走了進來,幾個參謀便齊齊噤聲。
孫元良邊走邊道:「漢魂老弟,今天韓憲元團能夠在寶山路口小勝一場,你們十九大隊的全力配合可謂居功至偉,老哥我已經替韓憲元團向上峰請功,等嘉獎下來,你無論如何也要讓韓憲元這小子出出血,呵呵。」
一起進來的朱俠忍不住有些擔心。
當朱俠看到徐十九依然是笑容滿面時,才輕輕地舒了口氣,說起來孫元良也不是頭一回這麼做了,倒不是孫元良故意要貪沒戰功,實在是十九大隊的背景特殊,若真將十九大隊報上去請功,則別說是嘉獎,搞不好阿九還會有殺身之禍。
徐十九笑道:「師座這話不夠意思,嘉獎下來那得等到什麼時候?而且憲元兄那裡能有多少油水?哪裡比得上師座您,隨便拔根毫毛就夠咱十九大隊闊幾年,師座,外面院子裡那兩門機關炮就不錯,不如那啥,嘿嘿。」
「你小子,可真會找時候伸手。」孫元良笑著指了指徐十九,說道,「行,那兩門德國進口的20mm機關炮就送你了,再送你十個基數的彈藥,這回滿意了吧?」
徐十九打蛇隨棍上,道:「不愧是師座,出手就是大方,不過若是再能給幾門37mm戰防炮,那就再好不過了。」
孫元良聞言腳下一趔趄,險些摔個狗吃屎。
後面隨行的張柏亭和朱俠對視一眼,不禁啞然失笑。
作戰室里的幾個作戰參謀更是面面相覷,心忖這傢伙還真是不拿自個當外人啊,要了小炮又要戰防炮,等會是不是就該要75mm的野炮了?師座真給了75mm口徑野炮,沒準這小子就敢獅子大開口、索要150mm重型榴彈炮了。
「好,老子再給你一門戰防炮。」孫元良咬咬牙,又接著說道,「不過再多就沒了,我這也不是軍火庫,經不起你這麼往外搬,哼哼。」
第15章日軍破綻(上)
四川北路,日本海軍司令部。
作戰室里,幾個作戰參謀正在緊張地圖上作業,隔壁的電訊室里,電話鈴聲以及收發電報的嘀嘀聲響個不停,不時有通訊參謀從裡面走出,將一份份戰報呈送作戰室,作戰參謀們便根據最新戰報在地圖上重新做業。
大川內傳七指著地圖對岡本季正和本田輔說道:「岡本桑、本田桑你們看,各步兵大隊已經以持志大學、海軍司令部、匯山碼頭、海軍俱樂部、公大紗廠以及滬江大學這六個核心據點為支撐,構築起了完整的工事鏈。
又有五個戰車分隊居中支援串聯,整個防線可謂固若金湯。
從今天一天的實戰效果看,除了第3步兵大隊第3中隊吃了敗仗,其餘各個方向全都是大獲全勝,尤其是日本墳山及持志大學這兩個方向,戰果極大,所以,你們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帝國從上海撤僑的行動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岡本季正不太懂軍事,覺得大川內傳七說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日本駐華大使館副武官本田輔卻是陸大畢業的高才生,而且還是聲名赫赫的軍刀組成員,他一眼就看出了日軍整個防禦部署中的最大破綻,說道:「大川內桑,你太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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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翔古漪園,第9集團軍司令部。
張治中將童元亮和幾個作戰參謀召集到標註了敵我雙方態勢的地圖前,然後拿起紅色鉛筆指著地圖說道:「都說說吧,接下來該怎麼打?」
圍在地圖前的童元亮和幾個作戰參謀全都沉默不語。
張治中皺了皺眉,接著說道:「今日首戰雖然失利,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平白無故拖延了兩天時間,日軍已經有所準備了嘛。」
「是啊,這兩天的拖延壞了大事哪。」童元亮嘆道,「若不是這樣,今日首戰既便不能將日軍趕下黃浦江,也必定可以將他們分割包圍在幾個主要據點內,這樣的話,整個上海的戰局就將完全納入我軍掌握之中,唉,可惜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