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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諒」冷笑,「想搶跑,做夢。」
岳諒沒有掙扎,因為不出三秒,她就會知道做夢的是誰了。
「朱岷」看了一眼後,立即轉身拍了第二張照片,通過!
如果說剛才「岳諒」喊得那一嗓子是突發的急停鍵,那麼「朱岷」的當機立斷就是重新出發的號角。
阻攔的事有人做,他們還需保證自己的任務優先完成。
轉過來的頭都轉了回去,爭搶重新開始。
「岳諒」不敢置信他們的無動於衷,目光在「於暖」身上轉了一圈回來後低語:「怎麼會……」
「阻止了我,你的扣分不會變少的呀。」岳諒掐著嗓子,「告訴我,你是在為誰犧牲?」
抱著她的那雙手觸電似的極速鬆開來,岳諒站在原地,毫不遲疑地用最快的速度抬起兩根手指戳住臉頰,身體前傾!
「曾以丹」的手臂正好揮過她的頭頂,沒有破壞她動作的完整性。
三張照片全部完成。
「該死,為什麼成功的不是我!」幾乎與她同時拍照的「曾以丹」一邊大叫一邊繼續找機會,渾身上下繃的筆直。
完成任務後無事一身輕的岳諒沉思,聲音迫切到這種程度,無疑是負分的那四個人之一,其中殷繡錦是掩藏情緒的高手,這個「曾以丹」外露到這種程度,應該是曾以丹或者於暖?
但也無法排除殷繡錦偽裝的可能性。
七個人當中動作還算有章法的除了沈文成就是「朱岷」和「沈當歸」,「邢陽」也還算可以,從開始到現在沒有太激動。
岳諒轉身,發現「自己」居然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頭訝異千萬,最終不露聲色地扯起嘴角,「你還真的不想活了?」
在這種時候還發呆且一臉死氣的,不是心理素質較差的曾以丹就是上上輪受了打擊的於暖,其中於暖身上有「堅韌」的標籤應該排除,那是曾以丹?
可如果曾以丹是在排名還有所上升的情況下,因為負分分值大就直接認命的人,以她的能力又怎麼可能在一輪接一輪的遊戲中活下來?
曾以丹應該是個有決心且能下狠心的人才對。
「與你無關。」
得了這麼一句話,岳諒側目多看了她一眼,從旁走過。
的確與她無關,本來她也不是為了答案而提問的。
冷眼旁觀的好處非常明顯,無論他們的搶占到了什麼樣白熱化的地步,她的情緒始終平穩,思緒清晰。
當發現「自己」朝前走了一步,正好將人完整地放進投影儀里,也就是站在了她剛才完成拍攝的位置附近,然後閉了一下眼睛時,岳諒心頭升起了萬分古怪的感覺。
她似乎在做某個艱難的決定,明明有可以完成的機會,卻在猶豫要不要完成?
岳諒壓了一下眉頭,想起自己剛才隨意用的兩個字——犧牲。
這種狀態不像是自我放棄,更像犧牲。
為什麼要犧牲?誰會去犧牲?
她的身形在投影儀里定格了兩秒沒有動作就被發現了這個位置的「蘇文成」輕巧撥開,離得有些遠岳諒只看到他的嘴張合了幾下,以及「自己」倏地灰敗下來的臉色。
「岳諒」清晰地聽到了「蘇文成」冷漠的聲音。
「這副深情的樣子真讓我作嘔。」
她就這麼被定住了。
「蘇文成」任務完成。
「邢陽」任務完成。
「朱岷」任務完成。
「沈當歸」任務完成。
一連四個人拍完最後一張照片,「岳諒」依舊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宛如抽空了靈魂的雕塑。
「沈當歸」幾次想要開口,都忍了下來,用餘光去瞄這具了無生氣的人偶。
「蘇文成」一身板正坐在高腳凳上,和岳諒對上視線後,飛快地翻了個形同媚眼的白眼。
「朱岷」扶著高腳凳,盯著還在爭鬥的「於暖」和「曾以丹」,看戲似的。
「邢陽」語速適中,語氣平穩摻雜著隱忍的興奮,「她還不動,是瘋了嗎?」
「你很高興?」「沈當歸」的眼神利劍般投向他,後者勾起嘴角露出天真的表情,「為什麼不呢?」
「邢陽」像是殷繡錦,至於這個看起來想勸「岳諒」動起來的「沈當歸」……剛才那幾次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是憐惜,難道是蘇文成?
按照這樣推斷,姿態從容的「朱岷」應該就是不怕負分的邢陽了。
岳諒的目光重新落到「自己」身上,如果真的是打算犧牲,那麼絕不可能是曾以丹。
於暖……也不應該,她沒有犧牲的理由。
一個成熟的人格,在正常的競技環境裡不應該生出犧牲的概念。
「岳諒」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再握緊,腦袋低垂著,身體不自主地輕顫,仿佛在抵抗恐懼,當她的腳忍不住要邁出去的時候,她往「於暖」的方向看了最後一眼,然後收住了腳步,轉身一步一步朝已經完成了任務的五人走去。
「我是於暖。」她慘然一笑,「我放棄任務了,之後的每一個環節我都會放棄。」
真的瘋了,「蘇文成」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說你是於暖我們就信麼?你說放棄我們就信嗎?」「邢陽」哈哈大笑起來,「你很好笑。」
「朱岷」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她放棄了任務,還有說謊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