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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旦拿下,就意味著要在未來的七十二小時一直保持持有狀態,否則初次持卡毫無意義。而事實上,持卡超過二十四小時都沒什麼意義。
她本就不打算在一開始持卡消耗精力。
地圖上紅點三三兩兩亮起,男人逃走後的這一段隧道寂靜無人,岳諒毫不猶豫使用了兩張利器實物卡,用匕首熟練地將裙擺裁出幾段長條,長釘盤進長發里,隱身卡和那張尚不知道怎麼用的喇叭卡一左一右分別系在手腕內側,其餘帶進來的卡片仍舊塞在口袋裡。
稍作準備後,她吐出一口氣,握緊匕首大步朝前。
出於規則,剛進入遊戲的第一個十分鐘很是重要,要抓緊時間。
快速奔跑的腳步聲回音很重,深長的下水道四處跫音,遊戲的節奏與之對應,混亂,倉促。
「誰?!」
一道女聲高喝,聲音有力,底氣十足。
岳諒的臉從轉角處冒出來,朝她揮了一下手。
女人的目光從她手中雪亮的匕首上一掃而過,再回到她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岳諒……」
「幸會。」
岳諒轉動自己的手環,深覺運氣不錯。面前的女人並非完全陌生,正是盧林團隊中唯二女性之一,扎著一個利落的馬尾,嘴唇刀子似的薄,在那雙水汽氤氳的杏眼遮掩下絲毫不顯鋒利,只覺好看。
至於她叫什麼名字,岳諒就沒聽說了。
女人的性格和她的髮型一樣利索,薄薄的嘴唇一碰就先做了自我介紹:「我叫張可語,雖然之前沒怎麼說過話,但我們之間應該是相對可信的對嗎?」
「是的。」岳諒點頭,「這是第一個十分鐘,你我身上都沒有紅光,這表明你和我都還不是持有者,此刻能夠形成的聯合是相對真誠的。」
張可語看著岳諒,似在考量。
她不說話,岳諒便繼續分析:「你我同為女性,體能力量相差仿佛,比起直接和男性臨時組隊,我們先有聯合更為穩妥。」
她的意思是還要找人組隊,且更傾向於男性。
張可語皺眉:「我可以信任你,可沒法信任其他陌生人。這一輪卡片定死了,活下來的人絕不可能超過七十四個,認識的人都未必可信,更不要說臨時組隊……」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更應該組隊。」岳諒看了一眼地圖,紅點數量三十有餘,還在一個個往外蹦,「時間有限,邊走邊說。」
張可語將信將疑,冷不防想起團隊裡的「天上月」後援會,咬牙應下,「好!」
兩人往紅點稀疏處走,岳諒向前張可語顧後,速度不慢。
張可語聽她說道:「越是看起來不能合作的規則,越早展開合作就越有利,也就是說只要你們原本的團隊可以匯合,你繼續聽盧林的話,基本上就出線了。」
這話越聽張可語越糊塗,「先不說和盧少匯合後會怎麼樣,你剛才說的話前後有什麼必然聯繫嗎?和陌生人組隊又有什麼利?」
岳諒側臉瞄了她一眼,這人的臉上疑惑真誠,是真的沒聽懂。
她重新組織語言,把句子說長:「當前地圖視野狹窄,沒有聯絡工具就得做好在外游離的準備,因此和其他人組隊是為了更安全地和可以信任的人匯合。在可以確認臨時隊友都不是持有者,且大家的關係都相對陌生的情況下,競爭氛圍不會高,即使相互戒備也代表著牽制與平衡。只要大家都還沒有卡片,就可以做到暫時性一致對外。而你和我彼此又有一定程度的好感基礎,在與其他陌生人組隊的情況下我們的內部聯合只會更緊密,在和各自隊友匯合之前可以實現合作共贏。」
張可語明白了,臨時的合作期不以拿到卡片為目的,而是為了最大限度的節省氣力,保障安全。
這一輪遊戲和之前任何一輪都不一樣,通關採用的是最直接字面上的搶奪方式,它的節奏不可能像追光者的開局那樣溫和。卡片只有七十四張,無論如何到最後都是要搶,都會打起來,那麼什麼時候打不一樣呢?還不如在剛開始大家都還分散的時候,能解決一個是一個。
她的運氣真的很好,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人品過硬的岳諒。
「在和盧少匯合之前,有拿到卡片的機會我們也……不要嗎?」
「當然,即使要拿高分,也沒必要自己出題給自己做,最後持有二十四小時足夠了。」岳諒說完又瞄了她一眼,「不要著急,這一輪你們的優勢很大。」
盧林的團隊成員忠誠度極高,遇上這種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規則,最是所向披靡。
張可語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見到盧少……」
嗒。
不重的聲響從後方傳來,張可語嘴角抿直,一臉凝重地停下腳步,如同和岳諒見面前那一聲高喝:「誰?!」
流水聲從旁經過。
沒有人出現。
張可語看了岳諒一眼,後者握緊匕首,聲線平穩:「縮頭烏龜?」
激將法什麼時候都好用,話音剛落,半分鐘前她們拐過的彎後邊繞出來兩個高大的男人,打頭的人看清岳諒的臉愣了一下,笑道:「原來是岳諒,好氣魄。」
岳諒仔細打量來人,發現他們的臉都相當陌生,該是普通玩家。
後頭的男人將這一整條道看穿,才將目光落在兩個瘦弱的女人身上,「你們也沒有通關卡,那麼一起?我保證在找到通關卡時只要你們兩個不輕舉妄動,絕不為難你們……哦,岳諒你是初級引領者,我們也應該為難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