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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停了一會兒,這次抽氣聲很明顯,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這邊是安全的,我把整條通道炸塌了。」
李哥聽完,當機立斷:「過橋。」
尉遲欣咬唇看著還沒清醒過來的人,「那他怎麼辦?」
人還沒醒,過不了橋的。
「不用管,他現在的狀態和死人沒有區別,沒有人會去針對他。」李哥扶了扶眼鏡,「為了避免麻煩,先過去。」
已經有人上橋,袁方把手中的籠子交到了李哥手上,「麻煩你帶著先走。」
他自己則又拿了之前的繩子,把尉遲欣和自己綁在一起,只留了一段方便活動的距離。
尉遲欣的心一下子就踏實了,她咬咬牙,最後朝昏迷的人看了一眼,跟著踏上吊橋。
岳諒跟在袁方後面,正要上去的時候被沈當歸一把拽了回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像個包袱似的,被綁在人背上了。
繩子勒的很緊,岳諒有些喘不過氣來。
沈當歸的聲音透過胸腔傳出來:「像那個死人一樣,連個噴嚏都不要打,明白?」
「……明白。」
猛然一晃,得到允諾的沈當歸上橋了。
岳諒的臉對著吊橋上方的石壁,黑影幢幢的頂,仿佛隨時都能塌下來。
而身體下方堅實的力道,卻好像能把塌下來的頂再撐上去。
腦震盪後遺症發揮餘熱,她又開始恍惚了。
「月月,你長大了,不要爸爸背了嗎……」耳邊無用的大人聲音沮喪,帶著無限低落。
「哎呦喂終於學會害臊了,老爸你應該高興啊!」
「注意你的言辭,我看你是越活越小了。」
「您就寵她吧,都十幾歲的大姑娘了,還養得這麼嬌氣,好不容易一家三口出來玩,這才走幾步路就走不動了怎麼行?」
「我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
「……好啊,我就知道我是撿來的!」
吵吵嚷嚷,嚷嚷吵吵。
「行行行!您這老胳膊老腿還是閃邊兒去吧,來吧小~月~月~唉~哥哥背你!來吧來吧,你臉皮這麼厚不要忽然害臊,上來!」
「讓你哥背你,我們月月不需要受苦受累的呢。」
彼時哥哥也才二十出頭,身形修長,肩背卻還不算寬闊,依稀帶著少年人的青澀。
但很有力量,令人心安。
沈當歸緩慢地喘了一口氣,解開打在胸前的繩結,把人型「包袱」放下來。
他太難了,必須收點兒報酬。
「岳小……」
背後的人緊緊攥著拳頭,胸口劇烈起伏,眼神沒有聚焦,嘴角抿直。
仿佛在生氣,又像悲傷。
沒容沈當歸再打量幾眼,岳諒已經調整過來,恢復正常,就像在昏暗的通道中那樣。
她拿出一部分卡片,當著沈當歸的面打散,背面朝上遞過去。
「一張。」
「……上道。」對於她如此自覺的行為,沈當歸覺得非常不得勁兒。
最後還是選了一張,翻開一看撇嘴。
食物卡。
不缺啊。
「天吶!」尉遲欣只是餘光瞄到鞠平一眼,就驚呼出聲,「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鞠平跪坐在地上,身上沒有一處是不腫著的,眼睛都被擠成了一條縫。
毒蛾不是好相與的,他底牌盡出,才勉強退了回來,並炸毀了通道。
好在罪沒白受,貢獻度真的達標了。
所以沒有關係。
黑暗的通道中,是不斷摸索前進傷痕累累的白隊一行人。
「如果剛才那條道可以上去就好了,明明好不容易從下方的暗門爬到那個坡底了。」
「那坡度足有六十度吧?又很長很長,不是超人根本飛不上去。」
「但如果我們爬上去的話,就直接回到對岸了吧,那分明就是三十條通道里的一條,就我們差點摔下去的那個挖了大坑的通道!」
「都說了爬不上去好不好……」
「這條應該也會通向什麼地方的,我們還有希望啊朋友們!」邢陽仍未放棄掙扎。
他們進入的第三條道比之前的都長,踏著碎石堆走了足足一個小時,眼前才開闊起來。
這是要出去了!
眾人激動,紛紛加快腳步。
前方又是一條甬道,但很寬闊,看起來也很安全,伍凱揮揮手,「繼續向前看看。」
「等一下!」邢陽叫停,他轉身,看向出來的背後,包括他們出來的通道在內,一二三四五,五條一米寬左右的通道赫然在列。
「你們不覺得這些通道很眼熟嗎?我們剛進入地圖的時候,就面臨了這樣的選擇啊朋友們!」
有人懵懂:「那我們轉回來了?」
伍凱也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不太確定地說道:「我們是繞到黑方的那一側了嗎?」
邢陽拍拍他的肩膀,眉飛色舞:「非常正確啊兄弟!」
其他人喜上眉梢,這樣說來,他們有希望從後方……
「快快,抓緊時間,如果他們還沒有抓到老鼠,那這就是我們返回到遊戲地圖再戰的機會!」
一行人迅速找到唯一沒有發生塌陷的通道,小跑著向前衝去。
五分鐘後。
眾人看著面前坍塌徹底,將前路堵得嚴嚴實實的巨大石塊沉默了。